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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与朱艾做生意(上)

    第二天一早,唐拾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疲惫地牵着富贵儿从唐府大门里走出。

    苏仪也是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疲惫不堪地跟在唐拾后面出了大门,与唐拾不同的是,他的白衫沾满了的黑乎乎的草木灰。

    苏仪羡慕地看了一眼唐拾的黑衫,又对唐拾拱手道:

    “唐公子…我先走一步…去寻一处地方作酒楼了……”

    苏仪的声音嘶哑的很,就像是一夜没喝水,嗓子里有尘霾一样。

    唐拾对苏仪摆摆手,亲自为苏仪解下昨晚拴在门口的马儿,也用嘶哑的声音回道:

    “好的…子张…你先去吧…我去找长公主谈谈……”

    苏仪点点头不再多言,起身上马离开了唐府的小巷。

    唐拾也爬到了富贵儿的驼峰之上,提起缰绳,轻轻一夹富贵儿的肚子,示意富贵儿可以开始动了。

    富贵儿却不为所动,回过头用一双死鱼眼看了一下唐拾,似乎在抗议唐拾大早晨的把他拉起来干活。

    唐拾跟富贵儿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明白这骆驼惫懒的品性,顿时也对着富贵儿一瞪眼,喝骂道:

    “看个屁看!不就起个早吗!老子还一晚上没睡呢!”

    “哼哧哼哧——”

    富贵儿鼻子里哼出两道不满的热气,但还是迈开了大蹄子走了起来,就是走的慢些是了。

    唐拾倒也不计较富贵儿的消极怠工,他正好用这段路程来复盘一下昨晚跟苏仪商讨后的与世家争商的计划。

    他们分析了八大世家垄断的一些产业后,发现还是得柿子挑软的捏,决定与朱艾联合做胭脂水粉的生意,与垄断大玄大部分上层胭脂水粉生意的苏家争商。

    此苏家虽然也属于江南地区,但并非苏仪所属的扬州苏家,而是徽州庐郡苏家。

    苏仪昨天说他的苏家乃是扬州望族,其实有夸大的成分,准确的说苏仪的苏家应该是扬州江郡苏家,哪怕存活到现在也顶多是个二流下的世家,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反王们轻易地给灭门了。

    但徽州庐郡苏家可了不得,乃是名副其实的江南望族,不光诗书传家,名士不绝,而且还多出俊男靓女,虽地处江南远离京师,但在前朝历代曾出过一位皇后,三位贵妃,而朱亟贵妃之一——苏贵妃,也是庐郡苏家的女子,庐郡苏家可称得上是江南地区的凤凰之族。

    但庐郡苏家之所以成为唐拾眼里的“软柿子”,乃是因为它有着江南世家都有一个通病——尚文轻武。

    尚文轻武就意味着庐郡苏家在大玄的军中几乎没有影响力,而且庐郡苏家主要根基在江南,远离永安城,在大玄朝廷中心的权力有限,哪怕它在江南地区势力再大,也对身处永安的唐拾没什么大影响。

    更何况八大世家是存在鄙视链的,表面上说彼此同气连枝,但实际上都会多多少少涉及彼此的产业,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手里的东西。

    一个个地恨不得搞个八进四把对方垄断的产业给抢走,而那些一流世家们也巴不得八大世家里能出局几个,自己好取而代之。

    心念至此,唐拾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

    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后,里面赫然是一小块皂膏。

    这是他跟苏仪昨晚用草木灰溶液跟融化的猪油搞了一晚上,才得到的一小块皂膏。

    他当初跟那个罗马贵族打赌赢来的除了皂膏外,还有制作皂膏的方法。

    当玄机子知道后,不光将这个方法改良了,还传授了唐拾口红、香水、无铅面脂、牙膏的制作方法。

    只可惜这口红跟香水需要高度烈酒,无铅面脂和牙膏则需要一些药材,而这些东西唐府里都还没有,所以唐拾只能先造出皂膏来跟朱艾商议。

    至于为什么要找朱艾商议。

    一是因为与苏家争抢胭脂水粉的市场需要一个强大背景作为支撑,而朱艾代表的是皇室,或者说是朱亟;

    二则是因为既然苏家的胭脂水粉生意主要在大玄上层,那么朱艾身为长公主,肯定认识不少贵妇人和大小姐,也方便在大玄上层推广这些新型的胭脂水粉。

    不过……

    朱艾平常涂胭脂抹粉吗?

    唐拾昨天光顾着把她拉进卧房了,倒是没注意。

    可一想到朱艾那汉子一般的性格,他又觉得头皮发麻。

    “唉…好在她打不过我,要不然成亲之后可就完了……”

    ……

    ……

    此时,风华首饰铺里,赵二跟王五正垂头丧气地往外搬着一个个木箱子。

    丁芝站在铺子门口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账本,银牙紧咬着红唇,眼角微红,似乎在强忍着泪水。

    而站在丁芝身后的两个店丫头则已经哭的两眼红肿了,其中一个店丫头啜泣道:

    “掌柜的,咱们铺子真的要关门了吗?”

    “对啊,东家说要关的啊……”

    丁芝合上账本,轻拭了一下眼角,转身摸了摸两个店丫头的头,强笑道:

    “没关系,东家虽然要关门,但是却不要铺子这个月赚的利钱,我待会会多给你们发些月钱。”

    两个店丫头心里稍微安顿了一些,但看了一眼铺子,又低头开始抽泣了起来。

    丁芝轻抚着两个小丫头的头顶,心头长叹一口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待会也要回宫里了。

    她本是服侍朱艾的宫女,三年前因为聪明伶俐被朱艾相中,朱艾便向朱亟请令将她送到宫外,在风华首饰铺当掌柜。

    昨天她告诉朱艾乐室负被扒光了扔在铺子门口的事情后,朱艾就怒气冲冲地去找唐拾算账了,而丁芝则一直呆在长公主府里等着朱艾。

    结果朱艾回来后不光怒气尽失,还拿着一封信,告诉她风华首饰铺不用再开了。

    丁芝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也就在那时她才突然想起来唐拾是风华将军杨潇潇的儿子。

    而朱艾之所以要关掉铺子,也肯定是因为唐拾答应了朱艾想见杨潇潇的请求。

    可是……

    真的舍得吗?

    丁芝抬起美眸看了一眼铺子屋檐下“风华首饰铺”的牌匾,心中一痛。

    虽然这三年来她尽心经营首饰铺过的很辛苦,但是却逃离了皇宫那个阴暗的囚笼。

    她所心痛的不只是三年的心血将付之东流,还有她的自由也将不在!

    想到这儿,丁芝竟有些埋怨唐拾。

    毕竟若不是唐拾将乐室负扒光了扔在铺子门口,她也不会去找朱艾。

    朱艾若不去找唐拾的话,也不会决定关掉风华首饰铺。

    那她也就不会再回到那个连砖上都刻着无形规矩的皇宫里。

    就在这时,唐拾也快到风华首饰铺门口了。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赵二跟王五正在费力地将一个大箱子搬上马车,便朝丁芝大声问道:

    “呦,掌柜的,出远门啊?”

    好熟悉的声音。

    丁芝转头朝东一望,就看见一名黑衣短发少年正骑着匹懒散的骆驼,一步一摇地朝自己这边儿走。

    待到看清清懒散骆驼上的人后,丁芝顿时脸一黑。

    这不是唐拾吗?

    这个混蛋怎么来了?

    由于心中还有着对唐拾的怨念,丁芝并没有回复唐拾,而是将脑袋又回了过去。

    唐拾看见丁芝不理会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我什么时候招惹这个女人了?

    不过好在唐拾脸皮厚,不在乎丁芝的忽略,到了首饰铺门口后便从富贵儿背上一跃而下,对着丁芝拱手笑问道:

    “掌柜的,在干嘛呢?”

    丁芝瞅了唐拾一眼,淡淡道:

    “关门。”

    “关门好啊……关门……关门!?”

    当唐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丁芝已经瞪大美眸怒视着他了。

    就连赵二、王五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和两个店丫头一起怒视着唐拾。

    饶是唐拾脸皮再厚,此时也感觉有些尴尬,连忙改口道:

    “哈……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好端端的关门干嘛?”

    丁芝听到唐拾的问题,美眸里又盈满泪光,强压着心底的委屈,哽咽道:

    “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东家怎么会想关铺子!”

    唐拾一愣,又问道:

    “长公主想关铺子?”

    丁芝以为唐拾在装糊涂,顿时压不住心底的委屈了,竟蹲下掩面哭泣了起来。

    “对啊…呜呜呜…都怪你…你赔我自由……”

    丁芝的哭声惹得白虎长街上的路人对唐拾频频侧目。

    他们还以为唐拾对丁芝做了什么始终乱弃的事情。

    两个店丫头也赶忙蹲下安慰自家掌柜的,而赵二跟王五则各抄起了一根木棍。

    他们俩在风华首饰铺里干了三年,却从未见丁芝哭过。

    哪怕铺子生意不景气,丁芝也会按时按量给他们发月钱,而且在他们家里有什么困难的时候,丁芝还会多发一些月钱帮他们渡过难关。

    赵二跟王五觉得现在报恩的时候到了,准备上前教训一下这个让丁芝落泪的男人。

    唐拾看到两人的动作,顿时先行一步,直接将两人刚刚费了好大力气才搬到马车上去的大箱子单手提了下来。

    “啪——”

    赵二跟王五扔掉了手里的棍子,一起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石砖。

    哎呀……

    这青石可真的太青石了……

    唐拾很满意两人的识时务,拍了拍手又对着丁芝说道:

    “你不要哭了,我不会让你们铺子关门的。”

    丁芝一听此话,突然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唐拾。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唐拾笑了笑,他想起朱艾开风华首饰铺的目的,又想起朱艾知道自己母亲会来永安时兴奋的样子,就大概明白了朱艾为何要关首饰铺了。

    他可不能让朱艾把这个铺子关了,他还准备用这个铺子跟庐郡苏家争一争呢。

    于是唐拾又走到了丁芝身前,蹲下身子用衣袖为丁芝擦去脸上的泪水。

    丁芝脸一红,却并没有抗拒。

    只可惜唐拾袖子上沾满了草木灰,这一擦反而把丁芝的俏脸擦黑了。

    唐拾假装没看到,继续边擦边说道:

    “你现在带我进宫见长公主,我不光会让你继续当掌柜,还会让你当上大掌柜。”

    “好。”

    丁芝点点头答应了唐拾的请求。

    她虽然不知道唐拾有什么目的,但现在唐拾在她眼里就是重获自由的唯一钥匙,自然要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