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道
赵希文梗着脖子，眼睛瞪着司楠。 “咋的，你敢开枪打我？” 刘鹏低声提醒，说：“赵科长，他刚才已经杀了两个人，不差咱俩啊！” 卢梭也将子弹上了膛，说：“一桶玉米，我保护你俩去琉璃镇！” 赵希文刚瘪下去的气势又恢复过来，扯着嗓子吼道：“成交，咱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 王尧想打个圆场，把枪给他们换大家和平相处。 但，枪给他们了，真的就能和平么？ 司楠将王尧护在身后，往洞里退，直到确信他们看不到为止。 “或许你应该跟他们走，去琉璃镇。”司楠说。 王尧说：“放心，我体育成绩很好，而且学过护理和药学，懂得如何野外生存，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倒是小看了这个刚毕业的女孩。 “相比于跟着他们，在我这边你会冒更多的风险。我们双方发生交火，我不会开枪打到你，但是他们却不一定，尤其是卢梭。”司楠说。 佣兵为了战况利于自己，给对方制造各种麻烦和障碍很常见。 王尧往司楠的身边靠了靠，说：“你都这么说，我就更不敢跟他们走了。” 希望她的本领真如其所言吧。 司楠压低呼吸，细心听外面的动静。 洞里静的能听到心跳。 如是持续了不知多久，王尧靠在司楠身旁的墙壁上，睡着了。 司楠将外衣盖在她身上，然后耳朵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又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压低声音的对话。 “等天一亮，咱们去外面蹲着，就不信他俩不出来。” 这是赵希文的声音。 “拉倒吧，司楠队长以前可是干这个的，到时候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搭进去。” 这是刘鹏的声音。 “我就知道，他不是保安那么简单，明天咱们立即离开。我做你们的介绍人，用你给我的这罐玉米打通关节，就能进入琉璃镇，总好过在外面等死。”卢梭劝说道。 刘鹏说：“要一罐玉米啊，不能交涉一下？” 卢梭笑了一声，说：“镇子里有最低保障饮食供应，不比一罐玉米合适的多？这玩意儿，就是给那些高阶官员享受的，咱们，先保证活下来再说吧！” 赵希文啐了一口，说：“该死的小妮子，开了一罐，还吃了那么多。我都没吃上一口呢！不如明天把她骗过来，让老子泄泄火！” 卢梭道：“剩下的半罐玉米，随便拿出一把，在琉璃镇就会出现大把倒贴的姑娘，犯得着冒这个险？” 刘鹏说：“一把玉米，就那么值钱？” 卢梭道：“这不是钱的问题，是能力问题。” 话到此处，再无声响。 想不到，赵希文竟揣着这样的龌龊心思。 还好王尧没有跟他们一路。 红颜祸水，祸害的也可能是自己。 凌晨时分，司楠用枪托轻轻碰了一下王尧。 她蒙登醒来，抻着懒腰想打个哈欠，被司楠捂住了嘴。 有人在往洞里走。 司楠拉着刚刚醒来的王尧继续往后退，躲到最深处的塌陷处，藏住身形，轻手轻脚的抬起枪。 卢梭的身材高大，这人略显单薄，不是刘鹏就是赵希文。 对方逆光，走到一半多，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停下来，不敢再往里走。 “楠哥，我们要走了，我跟卢梭商量过了，带你们一起走。你出来吧，咱们都是一起来的，不为那点玉米怄气行么？” 是刘鹏。 若没有昨晚的对话，司楠会考虑一下。 但是，现在…… 司楠拉动了一下枪栓，以示警告。 刘鹏有些泄气，举起手，大声说：“好，咱们各走各的，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去琉璃镇报我的名，我想办法跟他们沟通。那半桶玉米，我给你们留着。” 他后退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犹豫再三，才压低了声音说：“赵希文让我过来，应该是想支开我好跟卢梭密谋什么事，队长你要早做打算啊！” 司楠嗯了一声。 刘鹏这才倒退回去，从此再无声响。 过了许久，王尧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很不好。 司楠也感觉憋气，应该是氧气耗尽了，再蹲下去恐怕有危险。 遂把她拉起来，扶着墙往外走。 洞口并没有刘鹏所说的半桶玉米…… 司楠趴在洞口，扫视整个视野范围，没有异常。 不排除对方在反方向设伏。 迅速穿插走位，来到景区制高点。 借着一颗大树隐住身形，四处张望，在南边的路口看到了刘鹏一行人。 松了口气，司楠回到洞口，把王尧接出来。 “他们走了，我们也得早做准备。” 王尧走出山洞，对着太阳用力抻了个懒腰：“坐着睡太累了，咱能不能去宿舍区看看，那边地形复杂，住着也舒服！” 刚说完，她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惨叫。 司楠的肚子已经饿的失去喊叫的能力，他得先解决两人的食物来源。 否则，不等赵希文回来找麻烦，两人就得饿趴下。 立即奔向食堂。 王尧看到食堂大厅里的白骨，没发出惊叫，只“咦”了一声。 “这人，是厨师长，老夏师傅吧！” 司楠问道：“何以见得？” 王尧说：“全食堂，只有他会戴着厨师帽，其他人都是随便弄个帽子或者根本不戴。” “我们应该是穿越到了异时空……” 司楠摆弄着遗骸的衣服，话说到一半，从兜里掏出了那人的证件，还真是厨师长夏师傅。 王尧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记忆力很好的。” “护理专业的分数不高吧，你哪个大学的？” 王尧的脸垮了下来，说：“人家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帅哥，他学护理，我就跟着报护理了，谁想到护理专业就他一个男生……” 司楠也没想到，负伤以后，找工作会那么难。 来到灶间，这里的战斗痕迹只剩下了弹壳，僵尸的尸骨不知哪里去了。 司楠举起枪，警惕起来。 冷藏库里那盒玉米还在。 “这是昨晚的那种玉米玉米吧……”王尧的表情非常纠结。 “等你饿极了，就会觉得它好吃了。”司楠将玉米放进案子上的包里，背在了身上。 “玉米非常容易滋生黄曲霉，它已经有点馊了，吃了对身体不好。”王尧说。 还是不够饿。 司楠没有回答，继续翻找了一通，找到几把刀。 擦去浮层的锈迹，其中一把依旧锋利，是剔骨用的特种钢刀。 临到离开，又翻找了一下厨师长的裤兜，里面有一包烟和防风打火机。 点了一支烟插进老夏的颌骨里，给自己也点了一支烟，剩下的装进了兜里。 王尧说：“我们帮把他埋了吧。” 司楠问道：“你觉得，为什么这里只有这一具尸骨？” 王尧对厨师长拜了一拜，说：“该不是像电影里那种死不撤离沉船的船长一般，要与食堂共存亡吧。” 司楠说：“所以，基于这种可能性，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王尧吐了吐舌头，跟在司楠身后离开了食堂。 老夏师傅的身体在烟雾中扭曲，但随着烟卷熄灭，这种扭曲也渐渐消散了。 玉米，是一种非常好养活的粮食作物。 按照记忆，司楠来到了景区附近的梯田。 荒草丛生，有零星的玉米。 掰下一穗玉米，撕开，里面的玉米粒寥寥无几。 将玉米粒扣下来收好，司楠走向下一棵。 “楠哥，你要把这里所有的玉米粒都搜集起来吗……” 司楠道：“这是种子，种下去什么都不做，四个月后也能有收获。” “山下有种子站啊！”王尧指着远处废墟一样的城市说。 岂止是种子站，还有一个rou肠加工厂！ 但，王尧能想到，卢梭难道想不到？ 刚要下山，树丛里有异常的声音。 难道是赵希文？ 司楠立即拉着王尧躲到大树后，探出枪头小心观察。 从树丛里走出一个全身赤红，面目狰狞的怪人，手拿短剑和盾牌，杀气腾腾。 “rou！”怪人怪叫着，四处闻味儿试图寻找司楠。 司楠立刻开枪射击，怪人举起盾。 砰的一声，子弹成几块，溅射到周围的草木之上。 开花弹穿透力太差。 小怪物纵身一跳，数米。 “砰！”王尧开枪，打歪了。 小怪物吓得用盾挡住了要害，机不可失！ 司楠立即瞄准，在小怪物准备再度进攻之时，一枪射中了他的脑袋。 “啪！” 子弹再度碎成了几块，四处溅射，小怪物坐在了地上，脑袋被开了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这货的脑袋是榆木疙瘩么？ 它再度嘶吼着冲过来。 十步、五步！ “啊……”“砰！”王尧闭着眼开了一枪。 怪物无视这打歪的一枪，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