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 机
晚上，老黑给我后背上了药。 “猫小姐下手也太重了些。这一镰刀，谁受得了......”老黑一边上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 “谁告诉你是小猫干的？”我不解道。 “除了她，谁敢割您？也只有她，您才会忍。依我看，您索性让猫小姐过来一起住得了......”老黑越说越没谱了。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厉声说道。 不过，老黑并不害怕。我只是向他表明态度，我跟小猫之间不会有任何其他方面的联系。我做过三十世渣男，绝不会再做渣神了！ 况且，我马上就要解脱了！ 我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了楚芸的画面。她正在......正在洗澡！ 雾气弥漫...... 老黑的按摩手法也越发进步了。我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是七点半了。我赶紧起床，准备赶到楚芸的住处，她每天七点四十五出门上班。为了找到她的弱点，我要尽可能多的了解她。我连早饭都没有吃。 站在门口，我集中精力默想着楚芸。 瞬间，我就到了。 我睁开眼睛。然而让我猝不及防的是，楚芸竟然就在我面前。我们四目相望。楚芸似乎也吃了一惊。 我的大脑一时短路了。 刚刚通过神力我明明看见她还在吃早饭，怎么一瞬间就到门外了？ 我明明应该出现在她的房间中，怎么会在门外？ 我的神力怎么会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出现差错？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我在他面前失去了隐身？ 我还没有想明白，楚芸的拳头就结结实实砸在了我的脸上！ 先是职权横踢，我的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底板印；然后是掀腿压颈，要不是我死死站稳，当时就要躺倒在地上了；接着侧踹横踢，另一面的脸上留下一个脚底板印；然后是勾摆连击，我眼前的世界开始摇晃起来；最后，她大概来了个抱臂背摔，我只觉得整个身体被砸在过道水泥地上。 我躺在地上呻吟。小猫镰刀割的那个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一个死神竟然被一个活人给狠揍了一顿！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别，别，别打啦！”我一面爬起来，一面向楚芸摆着手求饶。 在一步之外，楚芸的目光冷峻，十分警惕的盯着我。 我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 “你为什么在我门口偷窥？你是什么人？把身份证给我！”楚芸以警察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我说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八成是刚才我瞬间转移到她的门口。而她刚好开门，她以为我在门口偷窥。而她之所以不问青红皂白对我一顿揍也难怪。这几年来，在她手下被抓的犯罪分子多如牛毛，光是犯了命案的都有数十个。想要报复她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一张身份证。大部分与活人杂居的死神，都有一个合法的身份。 楚芸很干脆利落的接过身份证。与此同时，她依旧保持着高度防卫的姿态。她迅速看了一眼身份证，然后又瞪了我一眼，确认我没有拿假身份证。 “黑毅......你姓黑......”楚芸又看了我一眼。不过这时眼神柔和了许多。 “虽然不常见，可也是一个正常的姓。”我强忍着痛说道。 “今年35岁......”楚芸又看了我一眼说道。 “其实我要更老一些。”我擦掉嘴角的血迹，说道。 “住在西山？那里有人住......”楚芸皱着眉头问道。 “警官，不用查户口吧？要是没事......”我赶紧打断她的话。我可不想让她这么盘问下去。本来是我来查她的底细，怎么搞成她查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我话音未落，楚芸却突然变回之前冷峻的目光，盯着我，问道。 “刚才那几下擒拿格斗......再说，普通人哪有看身份证、查户口的习惯？”我也强盯着楚芸的眼睛说道。 还好我反应快。 楚芸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将身份证丢给我。 我长舒一口气，向她笑笑，准备离开。 “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最重要的问题呢！你为什么在我门口偷窥？”楚芸盯着我问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威严。就像在审问犯人的时候，抓住了犯人明显的漏洞和把柄一样。 我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暂停。 莫名其妙！ 我，一个死神竟然在活人面前感到紧张！ 不过我走神也只有0.026秒！这么短的时间活人无法察觉，而对我，一个拥有神力的死神来说已经足够了。我迅速查看周围情况。 楚芸对面的房门上有一层细微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透过铁门，我看见屋内没有人居住，地面一片狼藉。客厅内一张满是破洞的沙发；卧室内的床没有床垫，两个床头柜倒在地上。显然，这套房子已经空置很长时间了。 “我是来租房子的。房东明明说没有人居住的。”我微笑着说道。 楚芸皱了皱眉。 “大概是我搞错了，不是这个单元。我先走了。”我赶紧说道。 “你是搞错了。应该是对面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租出去了。”楚芸说道。 “啊，这样啊！”我说道。 可楚芸仍然盯着我。 我拿出一把钥匙，将房间门大开。楚芸这才依旧满腹狐疑的下楼去了。 我也才长舒一口气，只感觉浑身痛不欲生。 在楚芸下楼后，我隐身跟她到了月亮区公安局。 一上午楚芸都在忙着研究出租屋腐尸案。虽然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但案件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现在只知道死者是一名39岁的站街女，社会关系复杂。经过排查，在被杀的那段时间内并没有与人发生纠纷。警方已经排除了图财害命、情杀等。案件调查一时又陷入了胶着中。 楚芸反复看着现场照片，可也实在看不出什么。于是她拿了包速溶咖啡，可热水瓶是空的。她爆了一个粗口，然后端着杯子去隔壁倒水。 我出于好奇，也想看看死者是为什么被杀的。于是我盯着楚芸桌上那些现场照片，试图建立联系。 我发动神力，来到一个月前的某晚。死者正在床上安详的睡眠。直到此时，我仍然没有看到收割她的死神出现。就在此时，一名男子看门进入房间。女子被卡门的声音吵醒，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要叫起来。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喊叫，男子就冲到了床前。 我去看男子的脸，可奇怪的是我竟然看不清他的脸。 死神呢？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收割女子的死神。 就在我疑惑之时，我突然感到头痛目眩。我赶紧收回神力，从一个月前的镜像中返回当下。 作为一名死神，我很清楚。刚才对我非常危险。毫无疑问，收割女子魂魄的死神为了防止其他死神查看当时的镜像，竟然在收割的时候设置了结界！ 而且不是一般死神能做到的。是需要最资深、神力最大死神才有可能完成的主动防御结界！即便是强如我这样的死神，陷入那个结界也很容易被俘获。如果不是我反应迅速，我的神魄就会被陷在结界内永远无法脱离。 说的直白些，就是我会永远陷入楚芸桌上的那张照片无法解脱！ 这个结界在死神界是被禁止的。因为，这个结界本身针对的就是死神！ 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神力高强的死神不惜出手！ 虽然我及时逃出来了，可我也受伤不轻。 我的隐身竟然又消失了！于是，我又出现在楚芸的办公室内！ 我伏在她的椅子上，大汗淋漓，身体虚弱至极。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脚步声。我还未来得及隐藏，楚芸就出现在门口。 看到我，她吃了一惊。 “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楚芸死死盯着我。 我的大脑暂时又是一瞬间的空白。我必须找到一个出现在这里非常非常合理的理由。 “你的要是和证件掉了，我来送给你。”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向她说道。这个理由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来到月亮区公安局，因为我捡到了她的警官证。 “我掉了东西？”楚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掉了钥匙和证件。她走道自己的桌子前，拿起包，拉开拉链。 此时，我更加紧张。楚芸并没有丢东西。钥匙和证件就在她的包里。本来，我会用神力将钥匙和证件转移到我的衣服口袋。可此时，我身体虚弱，神力竟然不足。我尝试了两次，都没有能成功。 “楚芸！哎？有帅哥在你这里？这是......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侄子！” 就在我心想要完了的时候，门口突然来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姐。我记得她，就是上次给楚芸介绍对象的热心大姐。她大概误以为我是楚芸的男朋友了。 “不，不是。我也不认识他！”楚芸回头看向大姐，略显尴尬的说道。 热心大姐却笑了笑就离开了。 楚芸回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就在刚才，我用尽全力，终于成功将钥匙和证件转移到我的衣服口袋中。 “嗯？真的掉了？”楚芸不可思议的看着包。 “给你，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将钥匙和证件掏出来，放在她的桌上。 “不好意思，误会你了！”楚芸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我赶紧说道。 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楚芸却跟了过来。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不会是我早上把你打坏了吧？”楚芸略显不安的问道。 “不，与你没关系。我是，是有点饿了。低血糖，低血糖！”我说道。 “你等等！”楚芸赶紧跑回去，在抽屉里掏了半天，然后递给我一颗牛奶糖。 “谢谢！没事的！我有分寸！”我手下糖，然后赶紧出了公安局大门。 我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浑身疼痛，像有无数燃烧的镰刀割在身上。我的脚下开始变得软绵绵，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神力？此时根本就没有，我就是一个凡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除了因为受了结界的伤，大概，大概是楚芸的生命能力太强大了！要知道，曾经有好几名死神差点死在她的手上！ 我强忍着向前走去。我的思绪开始陷入混乱之中，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就在此时，我感到一双手将我搀扶住。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这么多汗？您？” 我听出来了，是老黑的声音。 “你，怎么在......”我被老黑搀扶着向他的汽车走去。 “我刚送小兰上了飞机，经过这里。您到底怎么了？”老黑问道。 “没事，送我回家。”我艰难的说道。 “您做好了。”老黑将我扶到车里。“开车，快点开车！”老黑向前面的驾驶员命令道。 “猫......”我即将完全陷入昏迷中。 “是要叫猫小姐来？我知道了......快点开！” 我隐约听见老黑在给小猫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