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节 墨丸与赵家
师弋俯下身在麻仲身上仔细查找,终于在他的舌苔下方,发现了一颗墨黑色圆型小珠。 感受着螟母在脑海中的急切,师弋确信自己并没有找错。 不过,对于这个未知事物,师弋不会因为螟母的异动,就冒冒然的去使用,谁知道这东西有什么负作用,万一变成了和麻仲一样,只有食欲的怪物,那岂不是被自己蠢死了。 况且,早就打定主意以修真为主的师弋,并不会因为螟母的异动就心生动摇,螟母再怎么样,也只是螟虫能力的延伸而已,真正的能力使用者,还是师弋本人。 如果事事以螟虫为主,岂不是本末倒置。这和剑修之中,以人御剑和以剑御人乃是同一个道理。 人呐,太过依赖外物终究不是好事,外物终究只是外物,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拿主意才行。 想到这里,师弋无视了螟母的异动,取出一只之前放置丹药的瓷瓶,将这颗墨黑色的丹丸置入其中,随手扔进了储物口袋之内。 ………… 三危之地外围,赵家本家的议事大厅内,一众人围坐在一起,四下却无人交谈,屋内气氛十分凝重,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老爷,我听说灵翼出事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灵翼我的儿啊,你还我儿子。”一名妇人突然冲入大厅之内,抓住自家丈夫大声嚎啕起来。 “老四媳妇你别着急,灵翼外出公干身亡,族内众人是不是忘记的,稍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且稍安勿躁。”赵家老三看到老四默不作声,被他媳妇又锤又打,弄的在众人面前十分狼狈,忍不住出言劝解道。 “你放屁,死的不是你家小子,你当然会这么说了,可怜我的灵翼啊,去年才刚刚及冠,今年就这么没了,他本是前途无量的。”那妇人凶狠的瞪着老三骂了两句,又开始大声嚎啕起来。 赵老三被骂的尴尬不已,再不敢去接话,触这位弟妹的霉头。 “放肆,三哥说的没错,灵翼为家族而死,这件事族中上下都已知晓,族长和众位长老还能亏待咱们不成。”赵老四似是被哭嚎声缠的有些烦了,只见他怒喝一声,一巴掌抽在了自家婆娘脸上,止住了她的嚎哭。 “老三说的不错,家族之内不会忘记有功之人,这样吧,以后修炼丹药的配给,老四家中再增加两成。之后我通知丹房,再匀出两人份的暴精丹,让灵翼的弟妹,来顶替他这个哥哥的空缺吧。老四,我这样分配,你可还满意?”沉默不语的赵家家主赵鼎盯着赵老四,缓缓地开口问道。 “满意,满意,多谢家主。”赵老四闻言,眉宇间透着喜色,甚至他那之前还嚎啕不止的妻子,此时也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痛失儿子的悲伤。 “既然满意,那还不退下。”赵鼎眼神中的厌恶一闪而过,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对着赵老四和他妻子说道。 赵老四似乎也察觉到家主赵鼎,对自己态度的冷淡,不过他不以为意,带着自己的妻子喜滋滋的退出了大厅。 “这事不能就此善罢甘休,杀害我赵家儿郎,这凶手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必须把他揪出来处以极刑,不然我赵家威信何在,往后还怎么在这群狼环伺的三危苗地立足?老三这次由你带队,在族内选出两个即将踏入伏气期的子弟,务必要把这凶手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插曲过后,赵鼎眉头一挑,对着众人说话的同时,又对赵老三吩咐到。 “家主,此事会不会与我们那,七十年前的仇家有关?”赵老三犹豫片刻,又对赵鼎问道。 他话音刚一落,周围议论声四起,显然这才是大家担心的。 “肃静,如果真是仇家上门,还会有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功夫么。从丹韵反馈的信息看来,这两次均是同一人所为。”赵鼎眼见恐慌情绪蔓延,不由扣了扣桌面,高声向众人答道。 “那会不会是其他家族的挑衅之举,家主不可不防啊。”听完赵鼎的解释,赵老三又抛出一个问题。 “动动你的脑子,楚国至戎刘一带乃是修真界荒漠,这里除了三危之地罪民扎堆以外还能有什么。当年我们赵家不正是为此,才来到这里避难的么。”赵鼎哪里看不出来,这赵老三见到前两次连番死人,已经是未战先怯。哎,枉费家族动用大量资源,将他堆到了伏气期。 “老三你放心吧,据我推断这人应该是流落至此无门无派的散修。另外我还会通知麻家的,灵辙和灵翼皆亡,估计那麻氏两兄弟也凶多吉少,这二人毕竟是麻家族长的亲弟弟,备上些许丹药,想必很容易说服他们派出人手前去报仇的。”受限于丹药产量,赵家伏气期高手青黄不接,虽然明知赵老三不靠谱,但是赵鼎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不如此除非他这个家主,亲自跑一趟。 安排好一切,赵老三没有继续推脱的理由,只得不情愿的应下。 议定之后众人渐渐退去,赵鼎坐在上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个家主实在难当。 赵老四来哭诉赵灵翼为家族而死,可曾想过,他这个做家主的,前后已经死掉了赵灵舟和赵灵辙两个儿子。 其中,尤其是赵灵辙年纪轻轻就已经快要跨入伏气阶段了,赵鼎一直寄予厚望,视这个儿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却不想如今也没了。 想到这里,赵鼎表情狰狞不已,大厅内温度也随着愤怒不断上升,桌面上本已经冷却的茶水,甚至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好一会儿,就在门外仆人被热的汗流浃背,以为赵鼎要烧掉整个议事大厅时,温度骤然回归到了正常水平。 下一刻,赵鼎一脸平静的从大厅之内走了出来,此时他心中更加果决,不管是于公于私,那个凶手已经被他钉死在了自己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