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喜欢她
谭谌从公司那边赶过来,顺便还带来了傅琮凛的换洗衣物。 他不敢跟傅琮凛打听,便趁着傅琮凛换衣服不在的时候,悄声询问了时绾一番。 得知荣溪因为她弟弟去了临东,他心中明了,还有点唏嘘。 时绾听得有点好笑,“你怎么这副表情?” 谭谌压低了声音:“时小姐您可能还不清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时绾拧着眉打断:“你别老您来您去的,我比你小,讲平语行不行?” 谭谌讪笑,竟然露出几分大男孩般似的腼腆,“习惯了,这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 却在下一秒缓了语气继续道:“据我了解,荣主管她这个弟弟,脑子不太正常。” 时绾诧异,“为什么?” 谭谌:“倒也不是其他的,就是有些自闭症,她特别疼爱她这个弟弟,估计这次是真的遇上事了。” 话又说回来,他补充了句:“其实今天该是她休假来着,不过赵总……” 他用不着把话说完,时绾就懂了。 赵闲撺使傅琮凛把人叫了过来,还不让她走,如今是真的出了事,虽然时绾不了解荣溪,但她听荣溪那副火急火燎的语气,就知道她心里肯定担忧。 有那么一瞬间,女人的同情心理,她觉得赵闲和傅琮凛做事不地道。 等傅琮凛换好衣服,出来时见时绾跟谭谌探头探脑的说着什么,当即眉头一拧,沉声道:“你都收拾好了?” 时绾这才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身磨蹭去了。 傅琮凛凉凉的看了谭谌一眼,大抵有他耽误了时绾时间的不悦。 谭谌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退了出去。 傅琮凛坐在沙发上等时绾,时不时的便看一下腕上的手表。 时绾动作慢,睡了一觉,头发都散乱着,她举起手扎了会儿,临了没看见自己的皮绳,在浴室里翻来覆去的打转转。 没找到才迫不得已的出来,脸上带着一起焦急:“傅琮凛,你看见我扎头发的东西了吗?” 手握着头发举着太累,手酸,她放下来,一边揉一边念念碎,“我之前明明戴手上的,怎么找不到了……” “没看见。”傅琮凛说完就站起来帮着她一起找。 “一定要扎起来?” 时绾转过脸,“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一头狮子?” 她这段时间工作量一点都不大,有些属于打理,头发就有点毛,她发量又多,睡了一觉起来更是蓬松着。 傅琮凛瞥她一眼,“不像。” 倒像是老虎, 母老虎。 找了一圈终于在茶几脚下被傅琮凛找到。 递给她的时候,男人叮嘱:“动作快点。” “你别催,我马上就好。” 结果时绾进了浴室又过了五分钟没动静。 傅琮凛抬眸看向浴室,“你收拾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出来。”随着话音刚落,时绾就打开门出来了。 傅琮凛看了她一眼,跟下午来时也没什么变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能折腾,心道了句女人就是麻烦。 时绾连包都没有,拍了拍大腿,“走吧。” 两人刚打开门出去,还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同样出来的江洁。 三人一打照面,时绾神情淡淡的被傅琮凛牵着手跟他一起走。 江洁主动上前打招呼:“傅总,时小姐,这么巧。” 傅琮凛微微颔首,“嗯。” 江洁的目光在他脸上逗留了会儿,便笑着移开了。 并没有跟着离开。 江洁在前面一些。 傅琮凛步伐大,但为了配合时绾就变得小了。 渐渐的,便和江洁拉开了距离。 时绾拽了拽他的手指。 男人偏头,“怎么了?” 时绾放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觉得她哪里奇奇怪怪的?” “没有。”傅琮凛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为什么这么说。” 他稍作思量,“跟她发生矛盾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主动招惹别人的人吗?” 傅琮凛面不改色,“别人不清楚,招惹我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时绾没好气的用头撞了下他的臂膀,“烦不烦你。” 傅琮凛垂眸扫了她额头一下,“粉都蹭我衣服上了。” 时绾磨了磨牙:“我没擦粉。” “嗯。”傅琮凛也不揪着这个话题,无所谓一应,才又言归正传,“你继续说。” 时绾也没藏着掖着,就把下午和江洁的对话跟傅琮凛说了一遍。 男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她或许只是好奇。” 毕竟一个名义上有“太太”的人,私底下却还要相亲,还相到了自己的合作方。 换谁都好奇。 “你这是直男思想。” 傅琮凛轻微蹙眉,“你不要想太多。” 顿了顿又补充:“你该给我个名分。” 时绾好气又好笑,抿了抿唇,“我能想什么,可能就是天生的磁场问题,我不太喜欢她,她有点阴阳怪气的。” 傅琮凛挑了下眉,眉眼带了些许笑意,“难得从你嘴里听到一句不喜欢谁。” 时绾没说话了。 傅琮凛见她脸色不太好,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少胡思乱想的,别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事情就疑神疑鬼的。” 时绾嘀咕:“那不是还有不少男人都在孕期出轨的吗?” 傅琮凛说:“你觉得我是吗。” 时绾随口:“那谁知道。” 男人道:“等你把这段时间欠过了,我再收拾你。” 时绾怎么可能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甩了甩手要远离他,被傅琮凛捉紧了没放,极其自然随和的姿态:“躲什么,不是胆儿挺大?” 时绾没理他,反手去摸自己牛仔裤后兜中放着的手机,不想却摸了个空。 她愣了愣,又去摸卫衣兜。 傅琮凛看着她低头找来找去,跟地上有钱似的。 “找什么?” “手机。” 时绾有点懊恼:“我好像没带出来。” 她的忘性是真的越来越大了。 傅琮凛:“没带就没带。” 时绾却脚步一顿,“不行,我得去拿,万一有人跟我打电话呢?” 傅琮凛看了下时间,这个点儿了,“确定?” 时绾点点头。 傅琮凛:“你能找到去包间的路吗?” 时绾迟疑:“应该能,你给我发个定位。” 傅琮凛放她离开,见她步伐匆匆,男人皱着眉,“着急什么,走慢点。” 结果她直接跑起来。 傅琮凛揉了揉眉心,想跟上去,恰逢他的手机响了,是赵闲。 …… 时绾一路匆匆带上手机,时间还差十分钟就到七点了。 临近电梯口,那门已经渐渐关上了。 时绾心里一着急,连忙按键,人跟着挤进去。 地面光滑,她穿着平底鞋稍不注意跘了下,时绾猝不及防往前一冲,突然一只手将她扶好稳住,伴随着一声低沉磁性的嗓音:“小心。” 时绾惊魂未定,心口跳得极快,“谢谢。” 仰头时发现这人很高,对上脸,时绾怔愣住。 对方好似并不意外,看着她,脸上挂了些笑,“时小姐,还能站稳吗?” 经他提醒,时绾才发现自己还被他撑着扶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站好后往旁边避了避,再次道:“谢谢。” 闻厉鹤淡声:“不客气。” 电梯内就两个人,不说话后就变得格外寂静。 氛围莫名有点压迫。 时绾不自在的舒了口气息,拿在手中的手机振动起来,她垂眸接起,傅琮凛在那边问:“走到哪儿了?” 时绾低声:“刚进电梯。” 只是简短的问了两句就结束了通话。 闻厉鹤理着袖口,从轿厢镜面默不作声的打量着时绾,等她觉察到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也不躲不避,反而问道:“时小姐没和傅总一起走吗?” 他主动打破尴尬的气氛。 时绾:“对,我忘了带手机,回来拿。” 男人笑:“原来是这样。” 他说:“是看着时小姐和傅总举止亲密,感情很好,竟然丢下你先行一步未免太过于不绅士。” 时绾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闻厉鹤除了唇边的淡淡笑意之外,并没有其他情绪,就连说话的口吻都十分的淡然。 她莞尔,不动声色地替傅琮凛挡了过去:“怎么会,是我太迷糊了。” . 时绾几乎是掐着点到的。 傅琮凛在走廊上接她。 抬眸往后看去,就见她身后的闻厉鹤。 男人微微沉了下眸,倒是没多问什么。 带着她进去。 晚餐很丰盛,布置了不少法国菜,之前时绾没觉得有什么,甚至很喜欢,如今见了不禁皱眉。 傅琮凛考虑到她的口味,替她点了几道吃得习惯的菜就放在她跟前。 空气中的食物香味有些混杂,尤其后面上了海鲜,时绾的脸色几乎是瞬时就变。 她身边就是坐着傅琮凛,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手。 男人见她一张脸憋得有些难受,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带着她出去了。 时绾吐了一场,在外面缓和了片刻才重新进去。 落座后,那位外国男人问起缘由。 傅琮凛用法语回了一句。 几道视线落在时绾身上。 时绾听不懂,只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也大概能明白傅琮凛说的是什么。 时绾没吃多少,因为现场的氛围还很愉悦浓烈,她不好扫兴,便时不时的动一下筷子。 傅琮凛的手搭上她背后的椅子,偏头低声问:“还难受吗?” “好多了。” 时绾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靠得太近。 男人不以为然。 “要是不舒服就先走。” 时绾摇头。 “不用勉强。” 时绾:“没事,再坐一会儿。” 傅琮凛便不再说话。 . 江洁对法语的熟悉程度也并不高,只能听懂些日常用语。 傅琮凛说的那句话,她没能明白。 倒是闻厉鹤听见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江洁沉了口气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闻厉鹤在她耳畔低语。 江洁紧紧攥着手,脸色难看,没能消化过来,她忍不住地站起身,脚步略显慌张的离开房间。 她走到洗手间,手提包就砸在洗手台面,她用冷水洗了下脸。 抬头睁眼时,眼眶红红的,狠狠地抓着台沿。 直到一道挺拔的身形出现在镜子里。 江洁才缓了脸色,“你出来干什么?” 闻厉鹤没回答这个问题,倚靠在墙面迎着头顶的灯光,微微眯了眯眼,“不甘心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原以为你是有点脑子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江洁抹了下湿漉漉的脸,她看着自己,既陌生又熟悉。 她想到在国外的羞辱和痛苦,心里一股怒火熊熊涌上来,“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闻先生你要是有手段,又何必等到我出手。” 男人凉薄开口:“你是你,我是我,怎么能混为一谈。” 江洁冷笑,平复着紊乱的呼吸,闭了闭眼。 她知道这个男人无情。 从一开始,他找上她后就知道,最初天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闻厉鹤云淡风轻的看着她,“怎么,你还对他余情未了。” “为什么不?” 男人低嗤:“蠢货。” 江洁的手指陷进手心里。 “从前他对你看不上眼,如今更是,时绾又怀孕了,你觉得他对改头换面的你会有兴趣?” “试试不就知道了。” 闻厉鹤不紧不慢的笑了声,眸光锐利又危险,“也是,你对这方面很有经验,这次又想怎么做,故技重施?” 他对一个平凡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做背调太容易。 当初她设计让时绾流产的事情,因为有替罪羊全背锅,傅琮凛在刑事上定不了她的罪,且从明面上来看,她也是受害者。 闻厉鹤调查出来时,谢安颖也在身边,看着资料,言简意赅的点评了三个字:没脑子。 闻厉鹤笑笑,不置可否。 现下他直接说出来,江洁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面上有几分难堪和憎恨,“那又如何?” 闻厉鹤对此并不关心,只轻描淡写道:“祝愿你成功,蠢事做一次就够了。” 他当然不是好心来宽慰江洁的,他喜欢看好戏。 但只喜欢看精彩的好戏,反感还没登场就已经落幕的戏份。 闻厉鹤先走,江洁在洗手间又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就在她前脚刚走,一个男人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他看着江洁的背影,眼里闪过几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