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

    魔都一处民居内，看起来有几天没清洁的地面满是水瓶和快餐盒以及被撕毁或团成一团的乐谱，一位青年男性懒散的倚靠在沙发上，一手捂头，一手拿着乐谱反复检查。凌乱的头发和忧郁的眼神掩盖不了他风趣的本质。

    男人正埋头读乐谱时，家中的门铃却在此时被人敲响了。

    “来喽！”男人散漫的站起身，缓缓的向着房门走去。

    房门刚一打开，姜泉半笑半尬的摆了摆手：“hello！老薛！”

    “小姜？你不是正在拍电视剧吗，怎么跑我这来了？”名为薛志谦的男人面色疑惑，但还是放姜泉进了家门。

    “电视剧早就杀青了，我这不趁着空档，到魔都来看看你。”

    姜泉眼神环绕了房间一圈，没说什么，心中默然叹了口气，立刻坐了下来。

    “都杀青了？也是啊，都好几个月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薛志谦猛然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自己和姜泉初见时，对方还是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如今那个毛头小子已经完全独当一面了。

    姜泉看到薛志谦的反应像是慢了半拍，在看到他眼中夹杂的点点血丝，不由眉头一皱：“失眠了？”

    薛志谦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最近是没休息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这是怎么了，上次见面你气色也没这么差啊。”

    薛志谦苦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应姜泉的问题。

    姜泉内心不觉有些质疑：“又是你的公司在搞事？”

    “算是吧。”

    一息短暂的沉默后，薛志谦叹了口气，一股脑把压抑的话说了出来。

    “公司准备给我筹备新专辑了，宣传资金只有五千。”

    一瞬间，姜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数字。

    “多少？”

    “五千，五千元。”

    “五千？呵。”

    姜泉已经从质疑变成了恼怒。

    “老薛，我看你们老板的志向绝对不是发展音乐。”

    “我看的出来。”

    “还有两年，老薛你的合约就到期了，到时候你又什么打算吗？”

    薛志谦牙齿轻咬了下嘴唇，缓缓说道：“跳槽，我不会呆在这家公司了。”

    姜泉见薛志谦已然产生了跳槽的念头，又追问说：“那？有没有想过要去那家公司？”

    “还没想过要去哪，姑且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说，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不会是挖角挖到我身上了吧。”

    薛志谦看到姜泉热切无比的眼神，顿时有了合理的猜测。

    “我要是说，没挖角你的想法，那是胡说八道。要说想挖角你，又太自不量力。”

    毫无掩饰表情的姜泉，对薛志谦吐露出自己想法。

    “我开的公司，目前才刚出于起步阶段，暂时还没有发展音乐的打算。你要真去了我的公司，我也只能保证不会让你坐冷板凳，但你得到的资源，短期内肯定不会比演员艺人多，但随着时间推移，一切都会好的。尽管如此，我觉得，你不会不愿意再多等下去了。”

    姜泉现实而又冷静的分析起了起来：“作为一个音乐人，时间的流逝是致命的。也许他今年的音域还可以到g4，到明年却只能d4了。所以，对你来说，时间就是自己的职业生命。如今我身边的不确定性太多，所以我还真不太敢挖你。”

    说白了，如果条件允许，姜泉还是很想将薛志谦挖来，但目前公司状况，却不知能不能向音乐方向发展，为了避免坑了自己认识的人，姜泉放弃了这个打算。

    “你说的这些，我也很明白。”薛志谦也是很理解姜泉的处境，并没有多问。

    “小姜，你一向眼光独特。如果你是我，离开了原来的公司，你会去哪家新公司？”

    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姜泉直截了当的回答道：“如果我是你，首个选项绝对是去海碟。”

    “海碟？那地方可是卧虎藏龙啊，你确定和一群大神争资源，能争得过？”

    “我觉得你行！”

    两人对视交锋，最终以薛志谦败北而告终。虽然薛志谦觉得姜泉的话只是个玩笑，但内心还是泛起了等自己和公司解约，就去海碟碰碰运气的打算。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我都饿了。我是从横店直接来到的魔都，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呢，不如我们先吃饭再说吧。”

    姜泉打断了薛志谦的思考，他觉得自己给薛志谦的暗示已经够明显了，再说多，反而让薛志谦怀疑自己是来给海碟当说客的，再加上，姜泉真的早就饥饿难耐了，所以就没让薛志谦再想下去。

    薛志谦一听姜泉想吃饭，腾地一声跳离沙发，快步走向了屋子的壁橱，橱门一打开，是各种品牌，各种口味的方便面。

    “我这有各种各样的方便面，你喜欢什么口味？”

    “......”

    “要不然，我们出去吃的？我请你。”

    最后在姜泉强烈的要求下，两人来到了一家生意正旺的火锅店，吃起了火锅。

    一片片鲜红的牛肉丢入滚烫，片刻之后肉色变白，又被捞起来。姜泉咀嚼着嘴里的牛肉，有些担忧的问：“老薛，你这段时间是一直吃方便面过来的？”

    同样咀嚼着牛肉的薛志谦含糊其辞的回答说：“没有啊，我也不是天天都吃。”

    “那就好，你可不要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姜泉最后无奈的回应。面对和自己关系好，但却远未好到可以随便知晓各种事的人，不关怀不合适，太关怀会坏事。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说的这种状态。

    薛志谦全然没在乎姜泉话语中的无奈，而是乐观一笑：“小姜，本来我今天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结果因为你来，我心情都好了大半......还有，谢谢你这些年，一直和我探讨乐理。”

    “也谢谢老薛你，这些年讨论乐理时，能听得进我说的废话。”

    “哈哈，怎么会是废话呢。虽然的确很容易惹人发困就是了。”

    午夜十二点，姜泉匆匆赶到了魔都机场，乘上了飞往燕京的航班。而薛志谦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开始为新专辑坐着准备。两个不同领域的人，再次分开行动，不断向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