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话 猎杀
“……结束了……” 朱雀和青霄看着上宫羡同其他人一起被葬入火海，青霄看着那个终于在烈火中停止挣扎的人心头有一丝感慨，但这一丝感慨却不是对上宫羡这个人的，而是对生命无常的一种兔死狐悲。 “我饿了。” 看着下面发生的惨剧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场子，青霄淡淡的重复着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朱雀在旁边看了青霄一眼，没有开口。 青霄：“走吧，我来。” 篝火场上。 一直紧张注视着熊熊烈火的巫师和神言们在烈火最终燃尽进入的每一个人的时候，脸上都显露出了极其明显的失望；而围在场外的奴隶与囚徒则非常一致的盯着地面，眼里显现着麻木和绝望。 “还是……不行啊……” 一阵沉默之后，瞎眼老太婆开口了：“难道他们说错了……” 阿诺飞亚大巫师坚定的摇头沉声道：“不可能，这些贵族都是各地的祭神掌座根据天神的指派选出来的；你我都知道，在这一点上祭神掌座无法撒谎。” 瞎眼老太婆听着火堆中火星子的暴跳声叹道：“或许，是哪里出了问题。等火灭了我们再来看看吧，如果天神始终不醒，铁线的东域将不再太平……” 说罢，阿诺飞亚大巫师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当即让两个正规的看守驻留原地，各奴隶和被发配来的驻军队伍都被遣散。 夜已深，偌大的篝火场上唯独不知何时能灭的火伴着两个孤零零的人影在漆黑的晚间不眠。 而偏偏又在这个晚上不请自来的两个妖族人正试图以各种方法狩猎；期间朱雀实在觉得无望便取出了随时所带的干粮吃；他很好办，如果没有干粮他甚至可以吃树皮树叶，当然，那样糟糕的生存方式还是尽量不要让他体会到。 但青霄是不同的，当干粮被递到他眼前的时候，这家伙只是那么稍微一嗅就皱起了眉头，或许对于他而言除非是饿到到死的地步或者其他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不然他一定不会吃那些对他而言带着浓烈腐臭气味和味道的食物。 所以他依旧在尝试各样的方式，朱雀则百无聊赖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青霄终于以一种让朱雀摸不着头脑的方法进行“捕猎”。 他的“捕猎”方式很简单——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张开双臂、一动不动。 模样很像是在拥抱大自然。 朱雀上前好奇的问了几句话也不见青霄理睬，于是只得找了个地方坐着静待对方表演。 一秒过去了，一分过去了，一刻过去了…… 当朱雀快要困得睡着的时候，突然从树林周围蹿出前后交错的轻响，他突然翻身而起、凝神戒备，但没过多久，他特有的夜视双目看到了从草丛里跑过来的兔子、老鼠、草蛇、甲虫等等杂七杂八的动物；最后，甚至有一只小鹿跑来…… 当这些动物停在距离青霄一米开外的时候，青霄这才睁开了双目，眼里透着惊讶和略微的兴奋，他少有的出自内心一笑，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看到了什么至宝。 “这是什么招？”朱雀同样感到惊奇，然后飞速过去抓了几只甲虫并按倒了那头小鹿，但事实证明他大可不必如此，因为那些被“召唤”过来的动物根本不会跑，即便是朱雀惊动了它们，它们也依旧扬着脖子整齐划一的看向青霄。 “太奇怪啦！”朱雀惊叹着：“你给它们施了定身术还是什么？” 即便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这些动物似乎都无所畏惧。 青霄摇摇头：“不是，是曌郢的气息，我偶然发现可以这么用，现在，试试。” 说完，青霄不再废话，走过去开始挑选猎物，但紧接着让他头疼的是，他所召来的动物好像基本上都是母的，不仅是母的而且还怀有身孕；只是这处资源贫瘠导致这些怀孕的动物在体态上显得都比较瘦小。 “你这方法很有效，但是……看来……”朱雀也看出来了，他有些遗憾的道。 妖族不对身怀六甲和处于幼.龄阶段的动物甚至是某些植物下口，那样会受到“蠲（juan）”的惩罚，剥夺被其赐予的力量。 所以在以往的妖族争斗和天灾中，即便饿殍遍野也没有以幼儿和有孕动物为食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两种事物可以“杀”但不能“食”。 青霄见状眉头紧锁：“召来的很少，这个季节也是它们繁衍的时候。” 朱雀叹气：“那怎么办呢？废了半天劲儿你还得吃‘馊臭腐败’不是？” 青霄暗骂一声，接过朱雀递来的酸涩小果子咬了一口，啐在地上；但手底下抚摸着的那头母鹿却伸着脖子将他未嚼烂吐出去的果子吃进肚里，并且明亮而圆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青霄手里剩下的半个。 青霄无奈，干脆将朱雀给的果子尽数反喂给了母鹿。 “吃完就走吧！我不能吃你，就像，我不能失去力量一样。” 母鹿表现得很安心，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好像能够确定对方是友好的存在一样。 最终捕猎不成反倒赔了粮食的二人将赶来的动物尽数放了；母鹿也在一步三回头中慢慢跳离。 “……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得这里的资源陡然贫瘠下来？我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召到这么一点动物，证明在我们周围可能连一只动物都没有。” 朱雀：“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树上连条虫都没有。” 青霄有些心不在焉的称“是”，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好奇与隐约的贪婪；朱雀看在眼里没有多问，只又从戒指里取出份干粮递给青霄道： “三天没吃东西你也该饿了，就将就吃吧。刚才那些好不容易采来的野果都被你喂完了……或者……不嫌麻烦的话我带你去找那棵树也行。” 青霄摇头，极不情愿的接过干粮；之前朱雀采果的那棵树他也见过，上面的果子估计都被周遭求存的动物给吃得差不多了，唯独留着顶端的一些，但也没多少。 他身材高大，那样的小果子如何果腹？倒还不如省下来留给依旧在这里苦苦生存的动物们。 正当青霄在朱雀的劝说下张嘴要咬下干粮的时候，突然耳朵里传来一阵破风声和重物砸到在草地的声音，声音来源不算远，朱雀也听见了。 “这大晚上的怎的还有人游荡啊？” “看看。” 说罢，二人朝前跑了几步，在几棵树干的转角处看见两个兴奋的人和一头中尖的鹿；鹿头上无角腹部外凸，不论是形貌还是花斑颜色看上去都与之前的那一头别无二致。 “耶！中了！哎呀，好久没吃肉了；今晚饱餐一顿，吃不完的咱选个地方挂起来做成肉干！” “我箭法怎么样？” “好！没得说！但是你也得谢谢我的第六感，不然我两现在还在那堆火那儿干坐着。” 另一个人拍了拍说话人的肩膀，哈哈一笑：“这头鹿不大，我一个人就能扛回去。你再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猎物，我刚好像看到些。” “行，咱就把肉给攒足喽！” 说话间，不知从哪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而暗含危险，脸上带着半个面具，面具上下延的皮肤上好像纹着什么图腾，肩膀上立着一只红色的怪鸟。 这人挡住了二人的去路，那个刚把鹿扛起来的人差点撞到了他身上；扛鹿人眉头一皱仰脸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兄弟，这是我们先猎到的！” 言语间充斥着火药味，似乎是怕对方口里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