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过了明路
儿子和九皇子交好珍婕妤是知道的，她有心阻止，但却没能挡住自家这儿子从小到大谁都不爱搭理，就愿意黏着这个弟弟。 好在九皇子虽然受宠，但终归也不是能夺嫡的那位，最后只能作罢。 “嗯，九弟他也买了不少呢！” 这话在珍婕妤听了比这些稀奇玩意更好奇。 九皇子自从被找回宫那可谓是比她这个后妃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趁着人少清闲的时候还去御花园走走，九皇子那是连殿门都不出的存在。 现在因为一件稀奇玩意儿愿意出宫了？ 不仅珍婕妤这样的念头，玉华宫中的薛贵妃也有。 “和八皇子出了宫？”听到消息后薛华凝蹙紧了眉头。“去了哪？” “去了长安街上新开的一家卖杂货的小店。” 听到这薛华凝松了口气。 “嗯，大概是顾承霖的主意，你下去吧，继续盯着。” 自从顾承元回来薛华凝心里就堵着一口气，派出去的人没用，没能将人彻底留在西北。 宋璟回来了，皇上那边自然也有了顾承元动向，不能动手薛华凝干脆就提前派人去将人“请”了回来。 放在外面是个隐患，不如抓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回来这一年多倒也安分，可今天突然出宫，让薛华凝心底隐隐生出不安。 - 有些东西就像是草籽，一旦扎入了土地中，就能漫山遍野地肆意疯长。 长安街上的林氏供销社，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成为了从朝堂到民间都纷纷议论的地方。 “王大人，最近你去了那个叫林氏供销社的地方吗？” “去了，那里面的玩意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可神奇了！” “说来也怪，那么小的店，里面的东西也都闻所未闻，可是你看——” 后面的话没说明，但混迹官场的心里也都门清。 皇城脚下这点地方，哪家铺子酒楼后头没个后台背景呢？那么小小的一家店不说别的，单说它里头卖的那些东西都足够别人觊觎的，可偏偏...... 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风浪侵袭却巍然不倒。 如同刚开业时一般，有人好奇但却不进门，现在也有人猜测这铺子的后台是谁，但却也只是不动声色的观望。 “可据说八皇子和九皇子都去过了，这后头......” “好了，咱们可不要瞎猜了，到时候总能知道的。” 哪怕是皇上，那也拿不出来这店里卖出的任何一样东西啊！ 而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林氏供销社后头站着的是谁时，宋璟却笑呵呵地进了宫，到永宣帝面前过了明路。 “皇舅舅，我闲来无事开了间铺子玩。” 身为世子的宋璟平日里过得跟个闲散王爷似的，有官位在身却从不上朝，只有皇帝派他去做什么事时才会顶着个钦差大臣的名头招摇过市。 “就这点小事你还特意跑来跟我报备？”永宣帝笑着睨了宋璟一眼。 “哎呀，不愧是皇舅舅，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您。” 宋璟比起皇子们可以说是拍起龙屁来毫无顾忌。 他只是个世子，皇帝五个儿子，哪怕死两个，这皇位也落不到他头上。所以永宣帝平日里对待话多嘴甜的宋璟那是格外宽容。 边拍着永宣帝的龙屁，宋璟边把拿来的小木箱子让内侍扛来放到了他面前。 随后在永宣帝暗暗称奇的目光下将带来的东西全都介绍了一遍。 “这些东西......” 连他这个皇帝都闻所未闻，“你这些是从哪来的？” 宋璟在永宣帝打量的目光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凑上前小声道：“这是我上回去西北时遇到了一家农户人家。” “农户人家？” 农户人家就农户人家，这怎么还装神弄鬼的语气？ 再说了，农户人家怎么会有这些奇珍异宝？ 在永宣帝看来，那什么手电筒，手表几样东西，足以算得上奇珍异宝了。 “皇舅舅，那农户人家可不是普通人，那家的老太太啊，听说可是受到神仙庇佑的！” 听了这话永宣帝眉头一拧，本想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可一想到宫里的筮官，又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见永宣帝满脸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宋璟便善解人意地继续给他解释道：“那户人家男人去得早，只留下......” 宋璟在回京之前就让人把林家的家底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一开始只是为了确认顾承元的安安危，却没承想这会用上了。 宋璟文采好，说书似的将林家的事说完后，连原本抱有怀疑态度的永宣帝也信了七八分。 “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神仙赐的？ “若不是这样，璟儿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它们的来历。” 宋璟的话说得模棱两可。 这些东西哪来的他不知道，但知道肯定跟林凤琴有关系。 于是便半真半假的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哪怕到时候永宣帝派人去查，那也能跟他所说的对得上。 最后宋璟将东西留下，借口要去找顾承元才起身离开。 出了兴庆宫，宋璟才揉了揉刚才笑僵了的脸往长定殿走去。 “林奶奶让我告诉你，你别着急，等到时候了你就能想干嘛干嘛了。” 到了长定殿里，宋璟也不客气，往顾承元的卧榻上一歪，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不着急。”良久，顾承元才瓮声瓮气地回了那么一句。 这一年里他虽没出宫门，但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了影一和宋璟。计划一直在暗中进行着。 他原本以为他能熬得住宫中一切的冷漠去等待，可直到看见一直想见的人时，他才深觉思念这两个字其实一直萦绕在心头。 “你不着急有人可急着呢。”宋璟也不戳破他的心思。“西北那边周冕传了消息，说不日便有消息入京。” 在所有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林氏供销社就已经在永宣帝面前过了明路。随着那小铺子的名号逐渐传开，却有几方人按捺不住想要试探了。 “哟，你们这是卖什么的？” 打扮富贵的公子进了门，视线却黏在了林春儿身上。 去年及笄之后，林春儿就不顾劝说将头发梳成了妇人模样。她觉着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女模样总归是不方便。 “公子请随意看看。” 招呼着，林春儿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 从前在凉城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听见声音的林大山笑着走上前，挡在了女儿身前。他收起了曾经只会动拳头的那一面，圆滑了不少。 “呵，这些玩意哪有美人好看？” 公子哥言行举止轻佻，林大山伸手在自己身侧大腿处狠狠一掐，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