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大闹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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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 他同意个屁！ 那是他亲生儿子，他把人送进去好送，关键是到时候不好捞出来。 张磊在里面关上几年，他们老张家不就散了吗？ 对大伙都好了，但是对张家却不好，损己利人他可不干，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傻子。 张老五这么大公无私，怎么不见他把自己孩子送出去？ 见当家子们都盯着，张富贵赶紧解释了一下。 “哎，各位，你们别听她瞎掰扯，她这是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呢，你们要是信了她的话，才是真上当了。 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候，咱们张家这些人越是要搞好团结，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 咱们都是近当家子，说起来还是一个太爷的，那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亲人就是亲人，咋能因为一个外人的挑拨离间就生了嫌隙？ 你们可别傻乎乎地被她利用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大伙就听我一句劝，只要她不出高价买果树苗，咱们就拦着她们不让出村，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答应。 看见那两辆大卡车了吗？她花钱雇来的，每耽误一会儿，那都得付钱，她有多少钱能这么耗下去？” 张父铁了心要敲竹杠，谁也拦不住他。 张家的当家子们原本有几分动摇，毕竟张富贵舍得让张老五蹲监狱去，轮到自己儿子了却舍不得，这不明显是在坑大伙呢么。 而且照张富贵这么说，他派出所的关系应该没有很硬。 大伙又不瞎，自然看得明白。 本想着拆伙不干了，张富贵不卖果树苗，他们卖。 反正这果树苗不能砸手里边，不然下半年他们都得去喝西北风。 林知瑜给的价格比之前的买家高多了，若是按着这个价格把果树苗卖给她，大伙手里的收入比平时能翻一倍左右，这多出来的钱干点儿啥不香，就是买几斤猪肉给家里改善改善伙食也是极好的，今年也能过个好年。 孙庄实在是太穷了，好多女人嫁进来，这么多年了从来不曾回过娘家，自己日子过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哪儿有余粮拿回娘家，空手回去一次娘家人不说啥，甚至还会心疼，可次数多了就会招人厌烦了，就连亲生父母也会嫌弃。 若是能把果树苗卖出去，她们手里有了余钱，不就能买上点儿东西，风风光光地回娘家了吗？ 自家女人心气顺当了，男人们也能跟着顺当，再也不想过每天没完没了吵吵嚷嚷的日子了。 张家当家子们心思各异，但都有同样一个目的，那就是想把果树苗按着林知瑜给的价格卖出去。 可经过张富贵一番劝说，他们又觉得这价钱不行，得往高了提。 谁嫌钱多？ 那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张富贵在那儿稳人心，张老太太一听，一双精明的绿豆眼轱辘轱辘转，年迈的身形调转了一个方向，对准了林知瑜，往地上一弯，使劲儿磕起头来。 “小林同志，你人美心里善，何必跟张磊这个混小子一般计较呢。 我不是为了他开脱，实在是因为我们张家就他一个独苗，若是被关进监狱，我们一家子就失去了指望，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这个家就散了。 你就发发善心，放过张磊好吗？ 这样，你若是觉得不解气，我老婆子还有我身后的这些老婆子们都给你偿命好不好。 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命贱，但说起来也不少呢，只要你能买张家的果树苗，十来条命你都拿去吧。” 挑拨离间谁不会？ 张老太太自认在这方面她是一把好手，十里八乡她敢认第一，没有人敢认第二。 再说了，这是在孙庄，在家门口，在他们张家的地盘上，他们张家是地头蛇，林知瑜再有本事还能硬的过他们去？ 怕什么？有她在什么也不怕。 她今天存了心思，定要跟这女娃子好好斗上一斗。 张老太太已经彻底不要脸了，她不仅自己哐哐一顿磕，还拉着她身后的老太太们一起磕。 “老姐妹们，大伙也都来给小林同志磕头，争取得到她的原谅，求到她心里的气消了。 老姐妹们咱们都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有啥不能舍弃的，权当是为了自家儿孙积德了。 小林同志人美心善，咱们好好求她，她定会给大伙儿一个满意的交代。” 那些老太太们原本不愿意，跟着张老太太一起跪在地上求小辈已经很没面子了，如今还要朝着一个小辈磕头，那像什么样子。 可听了张老太太的话，又不能装作没听到，磕头就能让林知瑜消气买他们的果树苗？ 那磕头也不是不行。 反正除了面子上不好看，她们也不会因此少一块肉，若是能高价把果树苗卖出去，认真算起来她们好像还赚了。 十来个老太太朝着林知瑜的方向开始哐哐哐一顿磕，幸好地是土的，要是水泥烟灰啥的，冲这么个磕法儿简直能把脑袋磕裂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林知瑜懵了又懵。 她左右躲闪着，就是不顺着这帮老太太们，心里也直窜火，跪她已经折她寿了，这哐哐哐地一顿磕头，岂不是想要她的命？ 陈村长自然也想到了这事儿，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村里，最忌讳老人给小一辈下跪磕头的，那是在折年轻的人的寿命。 张家老太太自己磕还不够，还带着一帮老太太们闹事儿，她们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是嫌自己活太久了，想死了？ 陈村长立马就爆了，扯着嗓子大声训斥道，“人家小林同志都给你们提出了解决办法，你们还不依不饶地，不要脸也要有个尺度！ 我还没死呢，这个村也是我做主，我告诉你们，再跪在地上不起来冲人家小林同志磕头，那就不是孙庄人！” 陈村长这么一吼，老太太们的气势顿时有些弱，毕竟他身上的气势不是盖的，又是一村之长。 她们可以不在乎林知瑜，因为她只是一个外人，这次买了树苗之后，大伙出去外面谁也不认识谁。 可陈村长那是要长期在村里待着的，若是事后给张家人穿小鞋咋整。 张富贵见状，暗戳戳地拱火，“妈，各位大娘婶婶们，大伙儿别怕陈村长，你们一群人呢，他只有一个，真闹大了，他能拧得过你们？ 再说，你们年纪大了，他不敢拿你们咋样，若是不小心碰到你们了，你们就晕倒呗，讹他一辈子，看他还敢不敢帮着外村人。” 一帮老太太顿时觉得有道理，立马又使出浑身解数来冲着林知瑜磕头。 嘴里还鬼哭狼嚎地要把命赔给林知瑜。 那场面妥妥地大型哭丧现场。 张家的当家子们也不觉得丢人，有啥可丢人的呢，老太太们发挥余热，给家里挣钱他们支持还来不及呢。 一个个地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夸张地学老太太们凄惨干嚎却不见半滴眼泪的表情。 一时间吵吵嚷嚷的还挺热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型斗殴现场。 陈村长气的头皮发麻，火气一下子撩到了头上，他自然也听到了张富贵的话，她们都不避讳一下，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一帮狗东西，都他妈的活腻了。 真当他没办法了是不是？ 这时，陈大嫂风风火火地带着一帮女人们来了。 张家是村里的大姓，人数加起来占了整个村子的三分之一。 但陈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占了三分之一，还有剩下的村民们，听说张家带了一帮老太太耍混，骚扰买果树苗的贵客们，为难陈家的小辈们，陈家的老太太们一听，这还得了？ 立马喊上平日里要好的小姐妹们一道来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陈家老太太，她看自己儿子被张家的老太太逼得脸色通红，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立马就支棱起来了。 像是一只战斗中的公鸡冲了过去。 也不打架，这年头连老太太都知道先动手打架的不占理。 她往张老太太跟前一跪，跟张老太太面对面，嘴巴一张，吐沫星子喷了出去。 “哎呦，他张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呀？为了卖点儿果树苗，你竟然跪在地上给一个年轻人磕头。 知道的以为你是为了自家孩子考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为老不尊，自甘下贱呢。 你平日里不是最讲究的吗？说什么你们张家家大业大，别的没有就是这钱啊多的花不完。 咋滴，你这会儿这么模样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哎呦，富贵这孩子可真是不孝顺啊，你这一把年纪了就应该待在家里享清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让人伺候着，他可倒好，让你来这吃这苦受这罪。 你自己就算了，还有你这帮老姐妹们，平时在村里多威风啊，一个个地跟将军似的，如今你们看看，还不如那拔光了毛的鸡呢，哈哈哈……” 陈家老太太一开始说的还像模像样，好像是来好心规劝的，可说到最后她实在没控制好，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不要紧，她带来的那些小姐妹们全都夸张地笑了起来。 张老太太以及她身后的老太太脸色一凝，头也不磕了，也不鬼哭狼嚎了，气的浑身发抖，嘴唇哆哆嗦嗦地张了合，合了张，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在林知瑜跟前她可以不要脸面，但被陈家老太太这么嘲笑羞辱，她心里受不了。 她身后那帮老太太们也安静了下来，张家跟陈家不对付，那是从老到少都不对付，平日里你争我吵，谁也占不到便宜谁也占不了上风。 可这会儿不一样了，陈家老太太明显占了上风，张家老太太们直恼火，一个个地闷着不说话。 场面算是控制住了。 被一帮难缠的老太太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林知瑜心里很窝火。 别人对她好，滴水之恩她定涌泉相报，但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爬到她头上欺负她，她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林知瑜看向张老太太身后那些人，“各位，不是我不帮你们，你们自己好好想想，明明我都给你们提出了解决办法，只要让张富贵把张磊亲手送进监狱去，我就考虑买你们的果树苗。 可张老太太非撺掇你们继续闹，你们自己也拎不清，像你们这么闹，能闹出别的结果来吗？ 果树苗卖不出去，你们下半年怎么生活，是张老太太能替你们养孩子，还是张富贵能替你们喝西北风？ 到底是谁在挑拨离间，又是谁在利用你们？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你们想要过好日子，要么自己有本事有出息，要么跟一个有本事有担当的人。 张富贵除了能带着你们闹事儿，还能干什么？ 原本你们的果树苗都能卖出去，可就是因为张家，才卖不出去。 这损失由谁来承担？ 你们这么死心塌地对他，他对你们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