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各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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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汉灵帝刘宏的旨意传达下去。同时，一系列的调令也一一颁布。 特赦党人，解除党锢，发配边疆的党人可以返回家乡，所有人也不得再追捕党人，能力出众者，可任其为官员。 各公卿大臣，须捐赠军需用以将士们战备。 设立专门机构查办贪官污吏，不论官职，不论背景，如若属实，即刻诛杀。 各官员举荐有才能之士，一经录用，当有重赏。 何进，灵思皇后的兄长，原河南尹调回京师，任其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军五营士驻扎于都亭，修铸器械，以保卫京师。 卢植任北中郎将，领副将宗员率北军五校士。 虽然中郎将的官职并不高，但是卢植跟那些士族关系不错，提他当北中郎将也是希望修复跟党人士族之间的关系。 皇甫嵩任左中郎将，朱儁任右中郎将，两人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各自招募的精兵讨伐黄巾贼。 当调令颁布下来后，所有人都没想到灵帝真的会特赦党人，都在想到底是不是灵帝的主意。 这个消息出来，可谓是有人喜来有人愁。 喜的自然是那些忠于汉室，希望汉室越来越好的人，他们知道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而忧的则是那是宦官、外戚，当初党锢之祸，可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如今灵帝下了诏令，他们自然要收敛起来，谁知道这时候要真出什么事的话，这后果到底是什么。 …… 在一间屋子内，左右两边各跪坐五人，还有两人在首位。 这十二人都头戴文冠，身穿中常侍的官服，面色略带阴柔。 为首的二人，老神在在，左侧那人手指敲打着身前的案桌。 下方右边五人中，其中一人正是韩悝，可想这里包含韩悝的十二人，正是十常侍。 坐在首座的正是张让和赵忠。 “皇帝这到底什么意思？竟然解除党锢，竟然也没和我们商议。” 开口的是孙璋，他位于张让的侧方。十常侍中，还是有一个排名的，而他正是第三位。除了张让和赵忠，也就属他的地位最高。见张让和赵忠迟迟没有开口，他便来起这个头。 而且从他的话中也听得出，灵帝刘宏下令还需要跟他们商议。 听到孙璋的话，韩悝说道：“昨天在朝堂上的时候，皇甫嵩也说过解除党锢，可是当时皇帝并没有同意的意思，难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一时之间，下面几人都探讨起来，商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让睁开了眼睛，沙哑的声音响起。 “行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在场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齐齐侧头看向他。 清了清嗓子，张让继续说道：“是吕强给他说的，还是他主动找的吕强。” 张让的话让在场之人都是一愣，都没想到皇帝会主动找吕强。 以前吕强也不是没有直谏过，但是都被灵帝给否定了，其一是吕强说话太过直接，其二是那些改革在他们看来都是损害自己的利益。 见所有人都在沉思，心里计较着什么，张让敲了敲桌子。 “皇帝给咱说了，现在黄巾贼到处祸乱，他想快速平定下来，所以也就没有跟我们商议。最主要的也是解除党锢这个事，他知道跟我们商议的话，肯定也是不会同意，所以他就自作主张了。” 虽然张让的口吻很平淡，但也听得出，他对皇帝刘宏的这个决定非常的不满。 沉默了一会儿，张让继续说道：“既然他已经下令了，那咱们也稍微收敛点。” 他们虽然都不情愿，但就像张让说的，已经下令了，还是要收敛点。即便是要做什么，也不能像之间那样明目张胆。 “那吕强以后怎么处理？” 开口的是郭胜，他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这吕强跟他们同为宦官，明明都被灵帝封为都乡侯了，非要自命清高，让灵帝收回成命。拉他一起入伙，却说不屑与自己等人为伍。 “既然他想为这汉室做一点事，就让他先做吧。如今天下到处都是黄巾贼，等局势稳定了，咱家会想办法好好治治他。” 在他们看来，只要不和自己同路的人，那都是自己的敌人。汉灵帝刘宏可是说过，“张侍郎如其父，赵侍郎如其母。”，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这天下如何，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耽误自己的利益，那结果可怨不得别人了。 “如此就多劳烦赵常侍操心了。” “别忘了告诉你们那些个儿外戚，都收敛点，不然真等要死了，才知道厉害。” …… 而另一处，卢植、朱儁和皇甫嵩则是聚在了一起喝着酒。三人在酒桌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心中的烦闷，看似升官了，可这出兵征讨黄巾贼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但是卢植重返朝堂这事，两人都为他感到高兴。 “恭喜卢老哥重返朝堂！” 卢植举起酒杯说道：“客气，客气！” “嵩能再和卢兄一同出征，荣幸之至。” “好说，好说！” 朱儁和皇甫嵩对卢植都非常有礼，卢植是名儒将，而且博学多才，在士族世家里有不少人都非常崇敬他。他们也清楚陛下让卢植当个北中郎将，主要还是想修复关系，既然解除党锢了，还肯定还是要有所动作的。 “倒是义真，听闻你昨天在朝堂上让陛下解除党锢，你可真敢说啊，但也没想到陛下还真的这样做了，这也是好事一件啊。” 皇甫嵩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苦笑道：“卢兄就别打趣我了，那你也应该知道昨天韩悝那个宦官跟我在朝堂上争论，你觉得陛下真的会听我的？韩悝当场没让陛下砍我头那都算好的。我听说是吕汉盛给陛下的谏言，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的陛下。” 这吕汉盛也就是吕强，他们也自然是知道的，在他们心里也就只有吕强在这官宦中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 “不知这十常侍事后会不会报复他。” 见皇甫嵩这样说，朱儁和卢植两人神色都有些变化。 主要还是十常侍常年把持朝政，灵帝还非常听他们的，也不知灵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能帮的话，就帮一帮吧。”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叫上何进一起来，那是因为他们压根就看不上何进。 一个屠户出生的人，若不是灵思皇后，他能有今天的位子？ 还官居大将军，结果只是保卫京师，修铸器械，是个人都可以。 朱儁喝了一口酒道：“这何进就仗着他是皇后的兄长，当上了大将军？陛下还真是可以，送出个闲职大将军。” 卢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小声点吧，这也就是在我们哥俩面前说，这要是叫其他人听到，保证给你捅到陛下那里去。“ 叹了口气，卢植继续道：”又谁叫别人是灵帝的大舅哥，这后面的器械还得靠他修铸，最好还是少得罪他。” 三人喝完酒后，也商量起了出兵的计划。 卢植所获得的兵力是最精锐的，不仅有禁军中的五营士兵，还有士族的宗员，所以他打算直接北上去冀州境内追击黄巾贼首领。 皇甫嵩和朱儁则因为给他们调配的兵力加起来才堪比卢植的兵力，虽然也有部分的禁军五营的士兵分配到他们手底下，可不想卢植还有士族的宗员参与，在副将这职位上，就要差得多了。 所以他俩打算一同南下先去平定豫州，如果遇到的敌人实力太强，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他们现在只知道对方在各地引起战乱，攻占城市，可是却不知道他们的兵力如何，但是总的来说，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样敲定之后，接下来的几天一边等待着从各地汇集过来的精兵，一边将调集到所属于自己的兵力安排到城外聚集。 而各地的黄巾渠帅，则是在为自己这段时间所获得的胜利而感到高兴。 其主要也是因为他们攻占的地方守备军不多，而且也不是世家所在的地方。 要知道这些世家都是囤积了属于自己的兵力，而当地的官员也是不敢多言，所以他们手底下的守备军也都不多。 但是这些世家手底下的兵力也只敢保卫自己的势力，不然让皇帝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多士兵，难免会让他觉得自己有别样的心思。 可皇帝刘宏真的就不知道吗？ ‘张角’看着桌上从各地传回来的战报，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没想到能取到这样的战果，这要是一路高歌猛进，他觉得拿下京师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副将看着高兴的‘张角’开口道，“大人。” ‘张角’脸色一板，“说了多少次，叫我教主。” 副将只好顺着他说：“教主，各地的渠帅虽取得或大或小的胜利，但是我们真的不用干涉他们吗？现在不过是朝廷没有出兵罢了。” 这假冒的‘张角’，其实只懂得卜算之术，真要他调兵指挥那可就太难为他了，所以背后的人给他安排了一个懂排兵的副将。 可他觉得现在暂时没有这个必要，正值势头自由发挥就好。而且那些渠帅都知道自己是假的张角，真要调动他们，除了一些自己安排进去的人会听从自己的话，其他人只会按照他们自己的想法来。 随即，他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副将。 副将觉得还是要先通知下去，至少自己这边安排的人要调动起来，避免出现意外，至于其他的一些人，就像‘张角’说的一样，应该不会听从他们的话。 ”没事，如果朝廷真的出兵，我们再派人支援，这样还能收拢这些人的人心。而且我就不相信，朝廷还能同时发动攻击到所有地方。” 副将意外地看了一眼‘张角’，没想到他还能有这样的想法，居然还想着收拢人心，看来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