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莽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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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卫湘君想不想听,此刻她与秦轼之站在了藏书阁外的游廊上,转头便能瞧见被轰到台阶下的碧雪。 秦轼之往嘴里扔了一块梅子饼,“味道不错,就是有股子药味。” “这是我师娘制的,添了甘草、陈皮,可健脾消食、提神醒脑,还有补气益中之效。若合了秦公子口味,回头我让人送些到府上?” 秦轼之将那包梅子饼裹了,塞进袖中,“得空我亲自去拿,里头少放些药。” “遵命!” 卫湘君答应得痛快。 不说秦轼之和楼中那位一样,是日后护国的栋梁。身为买卖人,能有机会与这些权贵攀交情,不算坏事。 蒋氏计研心算的本事,卫湘君也可以学。 秦轼之满意地点了头,随后道:“那几个假冒岳家军的混账东西,已被正法!” 卫湘君并不惊奇。 以岳无咎的眼中不揉沙子,绝不会容忍有人触犯军纪。 李道士如何惹上那些人,卫湘君不清楚。不过说打人的是西贝货,她绝不信。 那块腰牌弄丢之前,卫湘君曾细细瞧过。 腰牌是用青铜炼制,正面阴刻“武胜关防”,下头有个“玄”字。背后浮雕一匹骏马,连马鬃都看得清,绝非一般作坊能仿造。 再说了,蓟北国敢伪造岳家军腰牌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所以看到小伙计拾到腰牌,卫湘君一定要收过来。 这东西落到外人手中,让岳无咎知道,再查到他们头上,整个正修堂都能被踏平。 如今的麻烦是,腰牌下落不明。正修堂那边查了半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卫湘君每想到这事,都提心吊胆。 “那道士的来路,你们可曾问过?” 卫湘君摇头,“人被救起时已昏沉,当晚就没了。” “有家眷来找?” “他是道士。” 卫湘君打算含混过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徐五确实有些可疑。 秦轼之倒没再追问,摸着下巴说出下面一句,“在下只是要提醒卫姑娘。做人谨言慎行,当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原来秦轼之叫住她,就为了再警告一回。 “小女见识短浅,当时不该听信贼人狂言,让岳家军无辜蒙上骂名。” 此刻卫湘君态度谦卑,可那天她的确是故意为之。 郑乔生被人围攻,岳无咎站在边上,明摆着瞧两眼热闹便打算走。 说来也正常。 岳无咎是当今王后的侄儿。打一出生,这位便被众星捧月,周围又都是一帮人精。如此尊贵的身份,没必要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莽撞事。 也只有遭了骂,岳无咎才会莽撞一回。 毕竟“岳家军”这三个字,是岳无咎一出生便烙在心上的图腾。 “听说衡阳城中,正修堂是数一数二的药铺?” 秦轼之突然间转了话题。 卫湘君先是一愣,随即回道:“我外祖与我师父皆医术尚可,若说数一数二,我们不敢当。” “我想起来了,那位挨打的是你师父,如此你也是大夫?” “小女只学过些皮毛。” “还知道谦虚……” 秦轼之呵呵一笑,目光却看向了卫湘君身后。 卫湘君转过头,原来又有人到了。 “秦公子许久不曾回书院。” 一个女孩儿拾阶而上,面带微笑地同秦轼之打起了招呼,却像是完全没看到,他对面还站着个大活人。 也不知今天什么日子,藏书阁那么多人光顾。前脚岳无咎,后脚又来了蒋瑶珠。 蒋瑶珠与她娘蒋氏还真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鹅蛋小脸,眼角上挑,称得上美人胚子,很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然蒋氏也没底气,费尽心机也要为女儿铺进宫的路。 秦轼之略一点头,“不知张姑娘有何事?” 蒋瑶珠一脸的熟络,秦轼之却连她姓什么都弄错了。 “秦公子贵人多忘事。瑶珠姓蒋呢!” “对不住!” 秦轼之这句道歉听着就敷衍。 卫湘君扭过头,拼命将笑容忍了回去。 “郡主听说岳公子回了衡阳,让瑶珠过来带话,王后娘娘念叨岳公子好久了。郡主请他得空进宫一趟,免得长辈总是挂念。” “我定会转告。” 秦轼之低了低头,连卫湘君也看得出,他有些不耐烦。 后面突然都没了话,场面尴尬,卫湘君便说了句,“秦公子,小女告退!” 刚走到台阶下,卫湘君听到后头有人在问,“特地跑这儿来,是有何目的?” 卫湘君和迎上前的碧雪齐齐看了过去。 蒋瑶珠也下来了。 “与你何干呢?” 卫湘君没好气地反问,注意到秦轼之走回了藏书阁。 “上月正修堂出事,听恒大爷说,帮你们解围的是岳公子?” 蒋瑶珠上下打量卫湘君,语气里带着审问。 卫湘君顿时恶心坏了。 真是不出意料,卫东恒这是死心塌地要跟蒋氏同流合污了! “蒋瑶珠,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便提醒你一句。王后娘娘前几日召见了岳大将军府的老夫人。过不了多久,宫里便要为福慧郡主与岳公子赐婚了。” 又来一个提醒她的? 也是莫名其妙! 斜了蒋瑶珠一眼,卫湘君拉上碧雪,“走吧!” “岳公子是你能肖想的?” 蒋瑶珠故意把话说得大声,可不是远近还站着岳无咎不少侍卫。 卫湘君本不屑搭理蒋瑶珠,无奈有人非要找骂。 “我记得女官选秀就是这几日,你怎么还在书院?” 此话一出,蒋瑶珠脸色不好了。 卫湘君瞧着比她矮半个头的蒋瑶珠,“恒大爷没告诉你,是我坏了你们母女俩如意算盘。想当汉乡侯府嫡女,你没掂过自个儿几斤几两?” “我劝你……好自为之!” 虽是咬牙切齿,蒋瑶珠比她娘差得远,吵架都吵不出所以然。 “是谁在肖想不该得的东西,谁心里明白!” 这回轮到卫湘君提醒蒋瑶珠,“以后离我远些!” “卫湘君,你未免自视甚高!” “没办法,我生在汉乡侯府,先祖名留青史。不知你从哪家门户出来?” 蒋瑶珠最忌讳的,可不就是她那不太好看的出身。 这边女孩们唇枪舌剑,边上那些侍卫跟着瞧了半天。 “你……” “你什么你呀!” 碧雪叉起了腰,“蒋瑶珠,你跟你娘一样,贪人好处还忘恩负义!” 这话,倒是没有错。 蒋瑶珠能进衡山书院,是蒋氏求到卫大奶奶面前,说想让她给卫湘君做伴。卫大奶奶信以为真,不只帮了忙,连束脩都打包一块给了。 不能不承认,蒋瑶珠在书院比卫湘君如鱼得水,结交了不少公卿贵胄家的女孩。至于与卫湘君作伴,不过是个幌子。 以前卫湘君觉得,是她们脾气合不来。如今知道了,在有人眼中,卫湘君和卫大奶奶一样,只配当垫脚石。 “贱婢,你敢跟我这么说话?” 蒋瑶珠冲着碧雪抬起手臂的刹那,卫湘君立时攥住。 “卫湘君,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打人?” 掌心用了力,卫湘君冷声道:“我要真打你,又能怎样?书院的名册上,你不过是我的伴读,到底比谁高贵?” “卫湘君,你等着!” 蒋瑶珠脸上终于有了惧色。 卫湘君一把将她甩开,“听着!这一世,你和你那个没脸没皮的娘就是我的敌人。把这话带给蒋氏。咱们到最后,总是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这一局,蒋瑶珠败,倏忽一下跑出老远。 碧雪扑哧笑了出来,“姑娘如今真厉害,比大奶奶当年还刚强!” 卫湘君眯着眼,瞧向蒋瑶珠的背影。 有一件事,她的确没想到。 还在书院之时,蒋瑶珠已经攀上了她日后的靠山。 那位要与岳无咎订亲的福慧郡主,乃是前太子独女。前太子未及登基便英年早逝,留下江山、孤女还有身后一班追随他的臣子,全都交托给了唯一的兄弟。 福慧郡主才刚及笄,并不参与政事,可借着她那位太子爹爹,朝臣们对她极为敬重。 因为国主至今无嗣,甚至有人在传,说不得蓟北国要出一位女王了。 蒋氏眼光之准,就在于抓住了这棵轻易不会倒下的大树。今日再看,蒋瑶珠进这书院,只怕是筹谋过的。 正当卫湘君想得入神,有人走过来,“卫姑娘,秦公子请您立刻上楼!” “何事?” “……随我来!” 卫湘君又被带回方才出来的书库时,秦轼之几乎冲到跟前,“快给他看看!” 看什么? 卫湘君正在不解,被秦轼之一把抓住手臂,拖到一张突然多出来的矮榻前。 “他……” 岳无咎僵直地躺在矮榻上,面色苍白,牙关紧咬,明显呼吸不畅。 秦轼之突然怒了,“不是说正修堂医术尚可吗,还不救他!” 原来是病急乱投医。 “我虽学过些,还未出师,不过你们可以派人去正修堂找我师父……” 卫湘君话还没说完,岳无咎猛地翻了个身,整个人明显在抽搐。 “怎么办?” 边上的贴身侍卫慌了神。 秦轼之一脚将侍卫踹开,“一个个没用的东西,明知道他离不得药,还一点不警醒。” 药? 难道岳无咎有什么隐疾? “派快马去城外军营,把大夫接过来!” 秦轼之神情焦躁,看到还在边上站着的卫湘君,越发不痛快,“卫姑娘走吧,无咎不过染了风寒。这儿瞧见的事,不许乱传!否则我这刀剑无眼。” 卫湘君迟疑片刻,转身往外走。 “无咎,已然去找大夫了。你给我挺住!这点小事,你如何越不过去?咱俩不是说好,他日纵马武胜关,将来犯之敌杀个片甲不留!” 卫湘君听到了,秦轼之声音中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