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复仇

    有十来名盗匪死在了焦村，一一查探了他们的身份后，焦家村众人心中怒火高涨。

    原来有老人认出了盗匪。

    掀开盗匪掩面的黑布，村里有细心的老人就发现盗匪正是出自离焦家村不远处的李家村。

    他激动的说道：“这是村头的李二，没想到他如此本分之人，居然干出这种畜生做的勾当！”老人捶胸顿足。一番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焦青自知道匪寇的身份起，便有了打算，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杀进李村，为焦家村死去的人报仇！

    旁边仅剩下的几个年轻人也是极力赞同，其中一个说道：

    “焦哥，他们李家村昨天是打的我们措手不及，我们才死了那么多人，不过，昨晚也应该是出动了全村所有能动手的年轻人吧，他们现在肯定也是元气大伤，我们当中最厉害的就是焦哥你，有你在，今晚我们同样也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焦青一听，立即表示赞同，在巨剑上目睹全过程的长生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跟焦青一起把那李家村人杀的片甲不留！

    老道看着长生的表现，默默叹了口气。道：“长生呐，你再仔细地看看焦家村的人吧。”

    长生这才注意到焦家村里婴孩，妇女的啼哭，有一位老人出言说道：“阿青啊，冤冤相报何时了，算了吧。”

    焦青冲上去抓住老人的衣服，朝他大声吼道：“那我死去的爹娘怎么办？那些被杀死的父老乡亲他们能安心吗？我要让李家村的畜生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将老人往地上狠狠一甩，焦青转头就去和剩下的三个年轻人商量今晚动手的事宜。老人经他这么一折腾，霎时断了气。

    长生看到这，沉默了，他注意到老头在看他，可他不敢对视上他的目光。

    到了夜晚，焦青带领着众人真就开始突袭那李家村。

    李村和焦村不同，建筑看起来要更破败，人口数量看起来要更少。这就是荒灾下的真实写照。他们冒着这么巨大的风险抢粮看来是有原因的。

    焦青和几个年轻人首先悄悄地查探清楚了李村剩余能战斗人士的数量，接着开始一一暗杀。

    黑夜中，一声声的闷哼伴着夜莺的啼叫，活脱脱交织出一首血的奏鸣曲。

    待到李家村的人们反应过来时，他们剩下的人也皆是些老弱病残。

    “你这个魔鬼！还我儿子的命来！”一个老人拿着拐棍步履蹒跚地走向了焦青，在这过程中他仿佛因儿子的死随时晕厥。

    他的拐棍捶打在了焦青虬扎的肌rou上，这种伤害挠痒痒都算不上。

    焦青此刻浑身浴血，血红的双眼盯着老人，狞笑着说道：“当日你们抢我粮，杀我村人时有想过今天吗？”他瞥了四周的妇孺一眼，：“今天你们都得给我父母陪葬！”

    一脚向老人踹去，老人一声没吭，倒在地上顿时没了动静。

    这个举动刺激了与焦青同行的年轻人们。

    他们的理智慢慢被鲜血蒙蔽，于是他们加入了焦青，开始一同屠杀老弱妇孺！

    此起彼伏的哀嚎与求饶响彻在李村上头，至此，李村成为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巨剑之上，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大场面的长生恐惧了，他对于焦青的做法从支持变成了怀疑。

    如果说先前他还与焦青站在同一个位置，他自认为还理解焦青的情况下，到现在焦青变成嗜杀的魔鬼之后，他就开始对这个焦青感到陌生，确切的说，他认不清自己了。

    老道很满意长生现在的状态。拂尘一舞，巨剑加速离开这个地狱。

    “我带你去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尾。”

    说罢，周围李村的场景以时间为媒介变成了流水，可视化的流淌在长生与老道身边。

    正当长生脱离这炼狱场景而松口气时，老道立即带领他进入了另一个场景！

    时间被推迟到焦青屠村后的第四天。

    焦青和他的一众村民们被押上镇上的刑场，行刑官大声念道：“罪人焦青，纠其村人强夺李村储粮，在李村人顽强反抗中被激怒，从而杀害李家村五十余口人，其罪当诛！”

    场下看台的群众一片嘘声：“恶棍当讨，天理不容！杀了他！”

    跪在地上的焦家村人泣不成声，他们最前面下跪的焦青眼神中早已没有了清明，他一个劲的念叨：“我是对的，你们是错的！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你这个狗官，污人清白！他们本就该死！”

    焦青的做法加速了焦家村人的灭亡。

    “来人呐，将焦家村一众，推出午门，即刻斩首！将罪人焦青架在邢台之上，等候凌迟发落！”行刑官被焦青言语激怒，提前宣布了处置结果。

    “大人英明！青天大老爷神武！”

    在一众百姓的夸耀声中，焦青双目失神，喃喃自语：“为什么.....”长生的心莫名绞痛，仿佛这场景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

    老道口中默念一通道家神咒，伸手刚一触碰长生，长生就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老道心中自语：“维钧！为师这是为了救你，你可别怪为师啊。”

    再次醒来后，长生的状态很萎靡。沉默半晌，他向老道询问：“焦青后来怎么样？”

    “他死了。”老道叹息。

    “他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长生追问道。

    对上长生渴求的目光，老道移开视线，他看向仅有云彩的天边，对长生说：“我的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看。”

    长生朝向老道目光所及之处看去。，发觉空无一物，不解问道：“什么都没有啊。”

    老道不回话，长生只得再看，这次，他终于注意到了被他一眼忽视的云彩。

    云彩时而变化成动物，时而变化成植物，时而又变化成长生所不知道的物体。

    长生心底深受触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不知如何表达，两人相立于巨剑之上，没了言语。

    巨剑带着破空音向前飞去，长生的视野里闯进一座巨山！它是如此巍峨。

    长生看不见山巅，这山高耸无比，仿佛就长在了离长生更远的云朵里。

    在这座山面前，长生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他粗略地观察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发现他们就好像还是处在这座巨山的山脚，长生惊疑地朝巨山底部望去。那里仍然是一片迷蒙，视野的极限处，就在山体消失的临界点，除了云，还是云。

    他没有开口询问老道，反是老道先对他说：“这第二个故事，就在这里发生，站稳了！我们现在就下去。”

    巨剑又像第一次一样往下急坠。

    长生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巨山的神奇，并被它仙境般的景象所震惊：在整个山的周围环绕着许许多多，长生这辈子中见过的，还有没见过的花草树木。各处洞府形状千奇百怪，包绕着仙气！

    长生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词，对！就是说书人嘴里迸出的仙气二词！长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他觉得，世上再没有比两词更妙的形容来解释现在他说看到的美景。

    巨剑停止了下降，老道口中念起长生听不懂的咒语。巨剑突然消失。这一系列cao作看的长生是啧啧称奇。

    长生发现自己的脚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踩在了土地上，这能叫做土地？长生不确定。

    他抬头看向了前方一座藤蔓缠绕的石制门框。

    在石框后，是一个巨大宽敞的自然空间，有树有花有草，一条青石板台阶的路沿着石框起，曲折地通往里面的另一座大山，这像是在巨山上重新长出的一座山，上有王屋二字。

    青石板路一直延伸到王屋山脚，便再无痕迹。“难道接下来要人爬上去？”长生心中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望向遥远的王屋山，长生心底的熟悉感又莫名涌现，他似乎看到一个年轻人，披星戴月，寒来暑往地一直在爬这座王屋巨山，就像是他自己所经历过一样，年轻人爬山时的手指被山石磨得血rou模糊，长生下意思的缩了缩手，赶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幸好没事。”长生心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怎会凭空冒出这种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