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首先要有魔法长发
吼——！ 熊熊烈火扑面而来，与此同时白清炎屏住呼吸，缓缓吐气，让火焰烧灼自身的同时尽可能将其排除在口鼻之外。他的皮肤因为火焰的灼烧变得通红，却没有出现半点烧伤。 在灵威仰提议后，两个人各自穿好衣服，重新走进桃花源——没办法，大晚上的在房间里练剑也就算了，放火可是会出事的。 反正要进入桃花源只要经过一段走廊就行，能满足这种条件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比如白清炎家的玄关加厕所…… 总而言之，两个人就这样回到了桃花源。外界的时间尚处于深夜，可这里居然还是晴空万里。考虑到白天时也是这个样子，可以排除“桃花源处于另一时区”这个选项，还剩下两个选项…… “当然是‘这里的时间随我控制’。”看着一脸好奇的白清炎，灵威仰语气中稍微带着一丝得意，“睡得太久也是会无聊的，所以我只需要随意拨动桃花源相对时间的流速，睡到自然醒就可以渡过外界的几十年了。” “换句话说，也可以把桃花源里的时间无限的拨慢，让里面过去一年，外界都才过去一天甚至一分钟？”在得到灵威仰肯定的回答后，白清炎兴奋地说道，“那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可以把剑术彻底学会再出去了？” 灵威仰略略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 “为什么呢？” “等下我讲解完剑术，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说着，灵威仰再度呼唤出了那只星光组成的猛虎。在查了资料后，白清炎多少心里也有些底：这大概就是东方青龙七宿当中的【尾火虎】，只是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弄到手的。 真好啊……好想要…… 灵威仰对于白清炎【刀枪不入】的极限显然了然于心，【尾火虎】释放出的火焰并没有超出极限，而是充分起到了煅烧的效果。对于白清炎来说，他的感觉就像是在洗六七十度的热水澡，虽然有些烫，不过比第一次强太多了，完全可以忍耐。 在煅烧完毕后，白清炎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好像没什么感觉。灵威仰也拿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点了下头：“看样子这种方法对你的效果比较好。” 白清炎顿时大喜：“真的？” “当然是假的。”灵威仰毫不犹豫地白了他一眼，“我说过，《水火荡炼尸形法》模拟的是锻造，淬火都完成了，后续的煅烧能提升的份额自然有限，最多提升一点你本身的能力。相比之下，服用铅汞来替换掉原有的材质才能有可能提高上限。” 白清炎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他发现自己实在是有些好骗。不过听姐姐的意思，天命的能力在获得后都极难提升，除非通过一些直接质变的办法……哦，或许还有提升自身等级。 这个问题留到之后再问吧，自己连天命者的等级怎么划分的都不知道。眼前要做的是学习剑术，专心做好一样再进行下一样才是学习的正确方式。 等到身上的热量散发完毕后，白清炎走到一旁，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往身上套。他又不傻，既然自己是来挨烧的，当然不会把衣服还穿在身上。就算现在，他穿的也不是自己备用的那身，而是灵威仰给他的那套黑色长袍。 不过在穿袖子的时候，白清炎才注意到，他的手臂上本来有些浅色的茸毛，这下被火一烧，居然看不见了。他有些担心地小跑到河边，对着清澈的河水看了看自己的眉毛头发，又反复摸了摸，确认没有掉后才舒了一口气。 据说很多人年龄大了都会脱发，自己年纪轻轻的，要是像那样就太糟糕了……不过看书上说，脱发跟基因和水质有关，看父亲的样子，自己应该没有这样的困扰才对。 在白清炎为未来而忧虑的时候，灵威仰早就准备好了两把木剑，结果左等右等白清炎却只站在水边抱着脑袋发愣，便忍不住嗔道：“你又在想什么？” 白清炎瞬间被这道就像在他耳边喝问的声音惊醒，连忙跑到灵威仰面前，乖乖接过了木剑。灵威仰却还不满意，用剑脊压着他的肩、肘、臂、腰等部位纠正姿势，让他做出了平举长剑的标准架势。 其实这个姿势白清炎小时候也做过，那时候大家拿手里的扫帚充当兵器，学着电视上的角色摆个pose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电视上的角色怎么摆怎么帅，大家摆起来就抖得跟癫痫似的。 手抖，自然是因为力量不够。在弄明白这点后，白清炎就再也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时隔多年，白清炎依然不认为自己天然的力量足够。可是在将木剑平举之后，他的腕、肘、肩三点一线，如同生铁铸就的一样，纹丝不动，没有半点颤抖。 自己的力量果然增强了——在看见实际的证据后，白清炎对自己学习的信心又多了几分。 “我要给你教的这部功夫依然是出自道门，一共有一千二百九十六招……” 就算白清炎已经打定主意先好好听完讲认真思考后再提问，听到这个数字后仍然忍不住惊呼出声：“多少？” “一千二百九十六，现在如果这部功夫还有传的话，应该更多才对。”灵威仰不耐烦地用剑尖点了点白清炎的下巴，示意他不要乱打岔，“道门之中有一群道士们认为，在混沌初开之后，世间分为天地水三元，相对应的神明也就是天、地、水三官大帝。所以他们就以天地水三元来命名了三部功夫，我要教你的就是对应水元的这一部。 “原本道门公认的祖师老子便以水来比喻道，道士们更是认为水泽被万物，无所不包，无所不入，却又能像道一样大象无形，上下周流。所以这部《水元刀》在他们心中就应该像水一样，不管对方是什么形状，都能把它装满了……” 白清炎的眼睛突然用力瞪得老圆，脸颊也高高鼓起，不顾刚才的警告叫道：“你不是说这是剑法吗？” 啊，说漏嘴了。 灵威仰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听错了。” “没有，你就是说的刀。”白清炎肯定地说道。 “是剑。”灵威仰说道，“不然你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原本道门公认的祖师老子便以水来比喻道，道士们更是认为水泽被万物，无所不包，无所不入……” 灵威仰立刻僵在了原地。 其实对于灵威仰来说，这么多年全世界什么东西都见过了，对于区区刀剑的分别也早就不放在心上。哪怕震旦的剑一开始发明出来就是刺击兵器，刀发明出来就是斩击兵器，可是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彼此间的技法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刺击威力大却过于直来直往，容易被格挡；挥斩虽然相对来说威力小，但轨迹多变，凭借刃锋击中对方手指、手腕等要害也一样可以造成伤害，哪怕不致命也可以让对方战力受损。 所以无论哪里的剑术，刺、斩等招数从来都是配合起来用的，就像是军队中多兵种混编配合作战一样，哪里有单只用一种的道理？ 所以之前白清炎说能不能把刀换成剑的时候，灵威仰想都不想的就改了。结果讲述的时候说顺了嘴，下意识的以为自己还在当年的沙龙上…… 早知如此就说是《水元剑》，也不用再浪费唇舌……也不太对，天元才是剑，后面万一要教一对比还是会被发现问题…… 不过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于剑？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剑比较帅啊。”白清炎想也不想的就把当初的答案又说了一遍。 “所以你就仅仅只是喜欢比较帅的东西？” 白清炎拼命地点头。 灵威仰开始循循善诱：“那你觉得，除此以外，刀和剑还有什么区别？” 白清炎果然开始摇头，灵威仰便立刻解释道：“刀和剑的招数大量通用，尤其是对于《水元刀》这样一部功夫来说，几乎已经没有区别。只要你学会招数，手里拿着剑，又有谁敢说这不是剑法？” 灵威仰的解释合情合理，可惜白清炎想的却更直接：“既然没有区别，那干脆直接教我一部剑法不就行了吗？” “我可以再送你一把特别好看的剑。” “那也得先学剑法。” 教是会教，不过不是现在。灵威仰想道。 她刚才故意从不同角度出发，想把白清炎从原本的目标引开。可没想到白清炎完全不为所动，咬定青山不放松。 这样倒是也好，不用担心日后他轻易改弦更张的问题……至于执着这一点，灵威仰这种积年的老贼有的是办法对付。她早就弄清楚了白清炎的行为习惯，知道他一旦钻研起来不撞到南墙都不带停。 简单来说，就是容易上头。 灵威仰主动走到白清炎面前，以同样的姿势举剑和他相对。由于两人的手臂都完全端平，两把剑能够重叠的部分只有三十公分不到。 “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了——互相用剑去打对方的剑，不必在乎是刃还是脊；肩之后的部分都不准动，只准以手臂发力。” 白清炎还没反应过来，灵威仰的木剑就已经轻轻砍在了他的剑尖上，带的他的手臂也微微一偏。 “就像这样。” 灵威仰都已经做出了示范，白清炎哪里还有搞不明白该怎么做的道理。虽然他心里还有些疑虑，但被打了当然就要打回去。他也不再纠结什么刀剑的问题，学着灵威仰刚才的样子将剑斜切过去，直接砍向对方的剑尖。 谁知道灵威仰的手腕轻轻一抖，木剑就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不仅绕开了白清炎的斜切，还从上方又打得白清炎的手臂一沉！ 剑花就是这样用的？ 白清炎看了看自己的剑，也学着灵威仰的样子，以弧线进剑。谁知道这下动作太大，不仅没有打到灵威仰，自己又中了一记不说，右侧身体都被肩膀带的稍微动了一下！ “犯规……怎么办？”白清炎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受惩罚的准备。 “不怎么办，下回注意就是了。”灵威仰说道，“你还是新手，很多习惯都是需要长年累月的训练才能养成的。比如按说使剑是要注意将剑刃的角度与自己的臂、腰、腿置于同一条发力线上的，但是这个游戏用意不在此，所以不需要在意这一点。” 话虽然这样说，白清炎还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下自己的大腿和手臂，将手中的木剑稍微换了个角度，然后看了下灵威仰的剑，这才一剑砍了过去。 当然没中。 一时间，木剑的撞击声不绝于耳。白清炎固然屡败屡战，可是在灵威仰的眼中，这次近距离看见的却是不一样的东西。 出每一招前都会思考，想清楚得失；想不明白的就求教道理，有些单靠说无法解释明白的就请自己来亲手纠正，凭借反复的练习理解和习得其中的道理…… 他的每一剑都在进步。 《水火荡炼尸形法》不单单只是铸成钢铁之躯的道法，更是造就英雄的法门。它能赋予练成者刀枪不入的身体，在那些自诩修行者的人口中，这便是所谓的灵根仙骨、金刚体魄。 可是正一道的开创者张道陵早就说过：“不劝民真道可得仙寿，修善自勤，反言仙自有骨录；非行所臻，云无生道，道书欺人，此乃罪盈三千，为大恶人。”能不能修成仙人，与这些所谓的根骨哪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相比之下，白清炎能够三省九思，这份资质反而比【刀枪不入】来的更为重要。在遍历千载见证过无数英杰的灵威仰眼中，单论资质，白清炎毫无疑问拥有着英雄之器。 但只有这样也还是不够的，除了天赋、资质、能力以外，英雄最需要的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说比上述所有东西都还要重要。 那就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