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胡桃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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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胡桃树起了一阵骚动,树上的叶子忽然吵闹起来。 云空抬头,又望望其他的树。 果然,没风。 只有胡桃树在骚闹,叶子不停沙沙作响,胡桃也不断在乱掉。 云空捡起胡桃,注意到一件事:这些并非新鲜胡桃,新鲜的是绿色的,剥破皮会流出汁液,汁液很快就变黑,沾了手很难洗净,而这些从树上掉下来的,却是干燥很久很久了的。 再者,云空忆起,胡桃是秋天才结果的,现在才刚春天呢。 云空盯着胡桃树,盯了很久很久。 终于,他注意到树旁放了一块粗木干,是杀鸡时斩首用的。 树旁的土地有些深色的痕迹,是杀羊或杀鸡留下的血池吧? “是了……”云空自言自语。 ※※※ “今晚,便在今晚,或许我便可以得知真相了。” “你已经知道了什么?”徐老爷已经可以爬下床了,但他还是坐在床缘说话。 “我不敢确定……”云空道。 “那你还需要什么才能确定呢?” “这样,”云空靠近他耳边,小声说:“今晚去见你孙子。” “吓?为何呢?” “去看看他的睡相。” 才刚入夜不久,徐府很快便进入一片死寂。 由于徐府坐落于城郊,四处人家稀落,故而十分安静。 云空不提灯火,趁着残月星光,扶着徐老爷,静悄悄的走向他孙儿的卧室。 走廊上毫无声息,整个徐府直如一座无人的空宅。 他们推开徐老爷孙儿的房门,便闻到一股异味。 “唏……是何气味?” “且先憋一憋气。”云空说着,扶着徐老爷跨越门坎。 他的孙儿沉静的睡在床上,一丝声息也没。 孙儿身边另有一张床是乳娘睡的,平日都是她负责看顾这孙儿的,也睡得无声无息。 “睡得真好,”徐老爷说着,踱上前去,怜爱的细看孙子,“你要我看什么?” “你不觉得……睡得太安静了吗?” 徐老爷把头探近,是的,他的孙儿睡得十分僵硬,连呼吸的起伏也没有,宛如死人一般。 徐老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又不禁犹豫了起来。 “试试看。”云空率先伸手去探看鼻息。 “如何?” “没有呼吸。” “什么?”徐老爷一慌,忙伸手探察,得知果然,不禁大为吃惊,他急忙跪在床边,俯耳聆听孙子的胸口。 云空看见他在发抖,一切正如他所料。 正如他所料。 “平儿……”徐老爷正欲叫喊,云空赶紧阻止他。 “徐老爷,先别惊动他人,且先离去。” “什么?道长,我的孙儿死了啊……” “不要弄醒他了,我们出去……” “道长,他……”徐老爷未说出口的是:他怎么还会醒呢? “嘘,他要醒了。”云空忙拉起徐老爷,强拉他离开卧室。 平儿在床上翻了个身。 ※※※ 云空来到徐家的第三日,准备要离去了,否则真的赶不上路了。 昨晚徐老爷要求云空待在身边,陪伴过夜。 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信任,他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好了。 云空在徐老爷身边静坐炼神,整夜安静无声的度过了,没有任何骚扰。 好不容易等到清晨,云空在房中静听外头的动静,徐老爷也是一夜没睡好,他爬起身坐在床缘,等待婢女进来。 婢女明香准时进房来了,她端着洗脸水,见云空席坐在地,不免愣了一下,脸色一阵惨白。 徐老爷吩咐她:“去叫人放一张交椅到胡桃树下,然后叫所有人早饭后到树下集合,我待会过去跟大家讲话。” 云空也说:“麻烦你,叫人放一把斧头在胡桃树下好吗?” 明香不知老爷想做什么,虽然心里不安,依然应了声是,便退出去了。 不久,所有人都聚在庭院了,云空扶着徐老爷走到胡桃树下,让他坐上交椅之后,云空环顾周围的家人们,道:“徐老爷,这是所有的家人吗?” 徐老爷观望了一遍,说:“不,我的长子外出经商,还要个把月才回来。” 云空道了声谢,便回头去把胡桃树下的斧头拿起,故意在手中称了称重量,果然,他感觉到身旁的胡桃树很不安,树干内的水分和养分流动都被打乱了速度。 “好,且听我叙述……”云空轻轻放下斧头,面对徐家众人:“五日以前,老爷到城中去参加酒宴,当晚并没回家,对吧?” 家人们有些畏缩,竟无人愿意回答。 “……徐老爷在第二天也没直接回家,直到傍晚才到家,然后便倒头大睡,直到很晚又起来算账,接着遇见一名伪装成小童的鬼怪,你们都知道了……”云空咽了咽唾液,“小童闯入书房,倒了一地的眼珠子……为什么?” 徐老爷不发一言,扫视他的家人,一个个打量他们的表情。 “连日之怪事,都跟胡桃有关,”云空道,“我在书房没找着小童倒出的眼珠子,倒是找到了不少胡桃……徐老爷,请问这胡桃树可是你家所栽?” “不,”徐老爷道,“我买下这座宅第时,已有此树。” “这树下有血迹,你们平日在此树下杀鸡宰羊的是吧?” 终于有厨娘点头了:“老爷买下这里时,树下便已经是这样子了。” 云空望了厨娘一眼:“原来如此,谢谢。”猜想她是为徐家工作很久的佣人了。“平日家人杀生,畜血都积在树根处,此树,”云空指着树根旁的积血处,“或已成精。” 胡桃树抖了一下,数片叶子飞落。 “树呀,树!”云空朝向树,诚恳的说:“若已成精,何不现身?” 没有人发出笑声。 没有人骂他神经病。 所有人皆沉住气,瞪着云空,他们既期待又害怕云空即将要揭露的事实。 “树呀,树!”云空更大声嚷道,“若不现身,休怪我砍你!” 云空言毕,卒然弯身握斧,猛地砍去树身,裂口不深,却流出了淙淙血水。 众人大吃一惊,吓得发出怪叫,这树真的成精了! “树呀,树!快快现身吧!”说着,又是一斧要砍去。 胡桃树全身摇晃,一个个胡桃击到云空的凉帽上,迫使云空停下手中的斧头。 紧接着,树叶上一阵骚动,两个人翻身下来,同时喝道:“道士不得无礼!” 云空定睛一看,是一名老者与一名小童,小童穿绿衣,老者穿棕衣,说话时一起张口一起闭口,就如同分开成两个身体的同一人。 老者与小童齐声道:“我在此院栖身逾百年,为何打扰?” “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云空深深作揖,同时放下斧头。 徐老爷看见小童,惊道:“那小童……” 小童与老者立刻打断他的话,二重唱似地说:“徐老爷还请包涵,那晚我并非执意要吓你,只是要提示你,不想你竟如此不济!” 在树妖说话的同时,树身的伤口竟会渐渐愈合,云空见状,不禁赞叹:“果然是有修行的妖怪!”便放心地上前再三作揖:“贫道多有得罪,请两位千万莫怪,只因两位不愿明确表示,贫道又要赶路,急上心来,不得不然。”见树妖面色稍缓了,云空忙问:“敢问大仙,你们要提示徐老爷的是什么呢?” “这……” 他们有些顾忌的看了看众人,犹豫着。 “但说无妨。”云空鼓励他们。 “不,不能说……只要,”两个树妖一起看向那五步之外的井,“去掀开那井口的盖子,便知端倪!” 此言一出,每个家人立刻露出警戒的神情,空气立刻变得十分凝重。